第十七章(1 / 2)

十七誘餌

釣魚總需要誘餌。

這一次,柳泰武要釣的魚卻很特別。

自己的同行,或者說,前輩?

善於偽裝而又狡詐異常,文質彬彬而又狠絕殘酷。他的行事作風與常人有多相似,與真實的他距離就有多遠。

就像玩蹺蹺板,為了保持平衡,一方向後移動,另一方同樣需要擴大距離。

甚至到最後,哪怕達到所謂的平衡,卻再也分不清哪個是真正的自己。

昨天,他配合警方在全國觀眾麵前演了一出好戲。

在被扇了一耳光之後,柳泰武體現出的是難得的隱忍,他將這次事件稱為自己一時興起的惡作劇,並很誠摯地道歉,希望可以取得受害者的原諒。

女子意外地配合著他所做的事,除了開始那令人意想不到的一耳光。

輿論在政府的主導下偏向於洗刷柳泰武的嫌疑,雖然有著隱瞞民眾的意思,但為了後來的計劃,高層官員積極主動配合警方的行動。

何況像太炎這種大企業的錢,不賺白不賺。

今天,是柳泰武驗收成果的日子。

深夜,無人通行的橋下。

男人顫抖著聲音,膽怯地說。

“不,不行。。。。。。”男人不敢看柳泰武的眼睛,那種就像看著死物的幽深,讓他產生了極大的恐懼。“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我的兒子怎麼辦?”

柳泰武不肯退讓,冰冷的眼神讓男人抖得更厲害了。

兩人正僵持著,柳泰武威脅的話幾乎要說出口。

“好了,實在不行還是換個人吧。”洛晨有點無奈地扯了扯柳泰武的衣袖,果然是有殺手的氣質,短短幾句話就讓人如墜冰窟,難怪韓劇中那男人幾番掙紮還是妥協了,昧著良心殺害了無辜的教師。

柳泰武所表現出的樣子是真的會對他兒子下手。

如果不是親身體會,洛晨絕不會相信幾句威脅就能讓人輕易出賣靈魂。

隻是這樣的柳泰武,就像將自己整個人浸在冰冷之中一般,在讓他人窒息的同時,充滿了無奈和絕望。

還好那隻是一時,而非一世。

“你確定還能找到比他更合適的嗎?”看著洛晨的時候,柳泰武的眼中總會將冰冷散去,他挑選獵物的眼光總是很獨到,誘餌也是如此。但既然洛晨不想,他不介意換一個。

“用普通人做誘餌還是太冒險了,如果出現什麼意外,隻怕警察來不及施以援手。”看著那個遠去者的背影,她慶幸自己及時製止了柳泰武脫口而出的話,她知道作為一個父親,為了自己的孩子,他終究會妥協。

隻是這樣的妥協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後果。

既然已經開始新的命運,就徹底抹去昨日的傷痕。希望這個本該是第四次案件的凶手同時也是受害人的父親能夠恢複平靜的日子。

“你該不會是。。。。。。”柳泰武的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這件事洛晨想了多久,計劃了多久,他不是沒想過。

他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洛晨成為誘餌,一個熟知岬童夷心理的人去與其麵對麵接觸,他的腦中可以精準地分析出這樣做有多大的勝算,甚至是如果失敗又該如何,有多少種選擇。

但這件事,他該死的不想答應。

揪出岬童夷的興奮和刺激遠遠比不上洛晨的安全,何況他參與這件事的初衷,就是希望洛晨能站在更安全的地方。

可他知道,洛晨一旦作出決定,就很難改變。

他能做的,就是盡最大可能幫助洛晨完成整件事。

想到這,柳泰武的目光變得異常淩厲。在得知那個家夥的真實身份後,他雖有些意外卻也覺得合理。

既然現在自己成為釣魚的獵手,就絕不會讓獵物有逃脫的可能。更重要的,則是保住誘餌的安危。

洛晨並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柳泰武的弱點。

她甚至來不及思考柳泰武對自己的態度是什麼。

二十年前岬童夷的第四次作案,有著奇特的改變,而原來的柳泰武,則是通過這起案件耍弄了河無念,完美地擺脫嫌疑。

那天,在吳瑪利亞詢問他是否就是岬童夷的時候,為了證明所謂的清白,柳泰武與她相約,在河無念的眼前顯得從容愜意。

凶手另有其人,是受到柳泰武威脅出賣靈魂的中年清潔工。

他死得太過慘烈,在殺掉無辜的教師後他再無生念,衝向火車慘死的場景讓河無念隱藏多年的傷口再次鮮血淋漓。

而今,和柳泰武站在一起的變成了自己。

沒有吳瑪利亞與之相處時的緊張不安,那種從心底而來的信任讓自己的靈魂異常平靜。曾經,她對柳泰武有著很深的畏懼和戒備,即使他從未對自己顯露過一絲殺機。明明知道讓缺乏共感的人了解正常人的情感有多可笑,她卻不自覺地向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