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就看,回頭我再把那些人眼睛挖出來。”戰傑一副坯樣,根本不在乎。
瑞琰真生氣了,她可不想陪著戰傑被人視覺奸汙。她使出最大力氣,把戰傑往後一推。戰傑好像突然失了力,向後倒去。臨接地前還啊了一聲。瑞琰詫異,又後悔剛才力氣過大,忙去檢查。卻發現某人笑得陰邪,知道又上當了。瑞琰一掌打在他的膝蓋上,轉身不再理他。
背轉過臉,瑞琰的嘴角卻不自覺掛了起來,剛才的一幕確實很滑稽。
“想笑就笑出聲來,別憋出內傷來,還不是給我添麻煩。”
瑞琰回轉頭,惡狠狠地瞪他一眼。那廝已經坐立起來,仍是雙手撐地的姿勢,笑得燦爛,眼神邪魅。瑞琰本想再撲上去,來個突然襲擊,轉念一想,恐怕成功的可能性很低。而且,說不定他正等著我自投羅網呢。瑞琰決定還是不要冒險的好。給予這類敵人最有力的打擊就是漠視他,讓他有計無處施,有力無處用。
瑞琰背對著他,也不說話,身後也沒了動靜。瑞琰提醒自己,千萬別回頭,裝著看風景。漸漸的,兩人都沉浸在這寧靜之中,空氣中遊蕩著甜蜜的滋味。
由於還有小半段土路要走,戰傑又坐了會兒,就催促瑞琰上車,否則天黑前趕不到就麻煩了。進村的路可是沒有路燈的,誰知道這兒附近的山裏有沒有狼啊。據說有山民看見過呢。不過,如今狼已經成了珍惜動物,恐怕能見一麵還是人的福氣呢。
瑞琰生長在北方,當然對狼的傳說不陌生,可也沒有親眼見過。動物園裏的不算。戰傑一路上給她講著各種關於狼的故事,就像一個演繹版的“狼圖騰”。瑞琰聽得入神,漸漸忘了暈車的難受,和土路的顛簸。她甚至還有種冒險的感覺,好像兩人不是去談生意的,而是進山打狼的。當然,更有可能,是他們被狼打了。
天邊映出一大片如火的莎巾,柔柔的,若明若暗的,煞是好看。瑞琰看著正前方的紅暈,心也被照得火紅如嫣。她歪頭看看戰傑,他的臉被撒上一片淡紅色,輪廓更加分明地被勾勒出來,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霞光中一顆黑寶石一閃一閃甚是耀眼,看得瑞琰如醉如癡,這個神祗般的男人是自己的,好大的滿足感溢滿胸膛。
戰傑斜睨她一眼:“看什麼看,傻眼兒了?”瑞琰立刻收回目光。“是啊,見過自戀的,沒見過你這麼自欺欺人的。”
“嗬,好,罵得夠狠。”戰傑無奈地笑了,瑞琰也為自己小小的勝利笑了。
村口有一高一矮兩個影子翹首企盼著,開近了才發現原來是一人一狗。瑞琰隻掃了一眼幹瘦的老頭,就把注意力全放到狗身上了。那是一隻白色的大狗,很大很大,是瑞琰長這麼大以來見到過的最大的一隻。他一身短毛,不知是天生的還是被剃過,嘴巴尖長,耳朵直立,像是狼狗的品種,可是好像又比狼狗胖一些。那隻狗見到瑞琰下車,並向它走去,也不叫,竟然猛搖尾巴,前爪還一跳一跳的,像是要撲過來。瑞琰一點兒都不怕,她從心眼兒裏喜歡狗,天生對狗有親近感,相信狗也能憑借它們天生的感覺辨認出喜歡它們的人。所以,從小到大,瑞琰從未被狗咬過,雖然她試圖接近過很多種狗。
現在,看到大白狗興奮的樣子,瑞琰受到了鼓舞,雖然它的體型還是讓人有點恐懼感,但她仍然邁步走近了大白。大白立刻瘋狂地嗅舔著瑞琰的腳丫,腳踝,尾巴搖得更歡了,從看到瑞琰他們到現在竟然一聲沒叫過。戰傑拉過瑞琰的手,不露痕跡地擋在了前麵,他與老人寒暄著,不一會兒就請老人上車後座,準備載著他們一塊兒進村。老人看了半天,那後麵恐怕做一個苗條的女孩還行,塞下自己和這麼碩大的一隻狗恐怕困難點兒。無論戰傑怎麼勸,老人死活就是不肯上車,說土路走慣了,速度也不亞於小汽車。無奈之下,戰傑和瑞琰上了車,老人拉著大白在前麵帶路,他們一前一後,一原始,一機動地進了村。好像有種漢奸帶領皇軍進村的感覺,瑞琰賊賊地想。
招待所是一棟兩層小樓,瑞琰有些驚訝,她本來做好了住土屋,睡大炕的準備。沒想到這裏竟然有樓房。老人大概是招待所的看門人,他待戰傑的車進了院子,嘩朗嘩朗關上了大門,大白非常溫順地臥在了門口,眼睛看著瑞琰,尾巴仍然搖擺,一動不動。瑞琰有種奇怪的感覺,但是什麼卻又說不清楚,那感覺讓她不舒服。
老人把戰傑引到二樓中間的房間,這個房間是整棟樓唯一帶有陽台的,但房間裏隻有兩個單人床,洗手間也是在走廊上。瑞琰檢查了一下床鋪,兩張床上鋪著不同色澤的花布單子,用手一摸,是粗布。不過卻很幹淨。瑞琰笑了,在這裏能睡幹淨的床鋪她就已經很滿足了。戰傑跟老人說著話,抽空看著瑞琰的一舉一動,嘴角不自覺彎著,害得老人更加內疚。咱村這麼差的條件,這位大老板開那麼好的車一定很享福的,看到這兒的簡陋竟然也不怪罪,還笑著安慰我老人家,真是善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