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早晚溫差漸漸加大,那兩隻做窩的喜鵲羽翼似乎更加豐滿了,吃得胖嘟嘟的,站在窗台上梳理羽毛的時間也比以前花得更長了。瑞琰早早地就去上班了。她現在幾乎可以不用上鬧鍾,因為隻要天一放亮,喜鵲夫婦就會很準時地用嘴當當當地敲打玻璃窗。瑞琰甚至懷疑它在用黑黑的圓眼睛看著她,非要把她吵醒了才肯罷休。今天出門前,她又像往常一樣在窗外撒了些玉米粒。現在喜鵲已經完全不怕她了,她伸手去撒的時候,就站在她的手邊等著。瑞琰大著膽子摸了摸它的羽毛,喜鵲竟然沒躲。她高興壞了,哼著小曲兒上班去了。
豔陽高照,灑在窗欞上,照進屋裏,落在了隆起的被子上。一個人翻過身來,陽光射在狹長的眼睛上,戰傑皺了下眉頭,依然未動,嘴角卻高高地勾起。幾個月了,偶爾霸占在瑞琰這裏已經成為習慣,他尤其喜歡在瑞琰走了以後,獨自享受她留下來的氣息。看著她的背影,聽著她下樓的聲音,心裏沒來由地踏實。
不過睡懶覺並不是他的特長,他一骨碌爬起來,走向瑞琰的洗手間,既然是霸占,當然要霸占到底,洗手間這種私密的地方更是不能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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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璐翰已經開始在神工集團上班,每周一、四他都會準時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關於投資大事他會關注,甚至還會去工廠走上一圈,了解生產。但對於日常財務業務,他幾乎從不過問。瑞琰有幾次把報表程到他的麵前,他都會一推,然後笑笑,“瑞琰,這些事你做主就可以了,以後都不用拿給我看。”瑞琰說那怎麼行,你畢竟是主管財務的董事,她總得照例報告公司業績吧。
王璐翰又說:“公司的業績我很清楚,現在我們是上市公司,很多信息都是公開的。而且每周例會上,有什麼情況你不是也會講嗎?我還有必要看這些呆板的數字嗎?”瑞琰沒再堅持,他知道王璐翰對公司的了解可能並不比自己差,而且他一定有他自己的方式來得到一手消息。既然如此,她照做就行了,等他何時反悔了,自己隨時都可以交出報告。所以,瑞琰與新上司的合作似乎連磨合期都沒有就順利開始了。王璐翰果真如言,日常工作他完全聽從瑞琰的建議,有時董事們甚至覺得他心思根本不在。可涉及到數額較大的投融資決策或業務時,他卻能準確及時地做出反應,讓人完全不能忽視他的意見。這就是王璐翰厲害的地方,刀用在韌兒上,從不浪費彈藥。
不過今天瑞琰想去找找王璐翰,她發現公司陸續有巨額資金到賬,然後又從公司的賬上很快轉了出去,去向卻是不明。她雖然不太精通證券業,可她知道從股市上圈來的資金是要有明確去向的,有多少用在了擴大再投資上,有多少用在了期間費用上等等,是要明確報告出來的,這樣投資者才能清楚地了解這家公司是不是在做事,還是圈到錢後不再進步,這是決定他們是否繼續持有公司股票的基本信息,也就是所謂的基本麵吧。可現在這種走一下帳的事,瑞琰覺得不對勁。
她來到王璐翰的辦公室,敲門進來,王璐翰正在查看文件,見到她,抬頭熱情地叫瑞琰坐下。“有什麼事兒嗎?東方。”
瑞琰看看他,斟酌著開口:“王總,有件事兒我覺得有必要跟你商量一下。”她頓了頓,
王璐翰鼓勵地說:“哦,有什麼事兒,盡管說。”他合上文件,看著瑞琰。
“也許你也聽說了,公司最近一段時間,一直有流動資金過賬。”
王璐翰仍然微笑著。
瑞琰繼續道:“開始,我還沒有太留意,畢竟公司和業務夥伴間也時常會有相互之間的資金流動。有時我們為了方便對方,可能也會接受他們提出的特殊的付款方式。不過,連續幾個月,都有數額接近的現金從公司走賬,然後都是流向同一個賬號。我查過了,那好象是一家風投公司的注冊賬號。”
“所以,你是擔心,公司的資金不安全,去向不明?”王璐翰接著瑞琰的思路問道,眼眉仍是溫和的笑。
瑞琰知道不用再說下去了,她點了點頭。
“東方,我知道你會來找我的。那些資金是在我的授意下流動的。”
瑞琰圓睜眼睛。
“我記得,在答應來神工之前,我就向唐總提出過一個條件,就是掌握公司資金的所有投融資活動。對吧?”王璐翰很有耐心。
瑞琰再次點頭。
“所以,你所講的這件事,正是我在安排公司進行再融資的活動之一。我保證,我們的資金不僅很安全,而且,會給我們帶來豐厚的回報。你想想,我的本行就是做這個的,我能眼看著閑散資金放在那兒發黴而不用嗎?”王璐翰看了看瑞琰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