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過了大約半個月,醜奴兒問我:“每天發圖過去不怕人家小姑娘嫌煩嗎?”
我一愣,才恍然發現自己好像的確有些過火了。那一整天,我沒有再給她發短信,心裏莫名失落。隻是不想當天夜裏,她卻自己來問我怎麼沒有發圖了。我當時正準備刷牙,看到這一句話後心裏的難受就像一下子都沒有了。立馬把今天拍了卻沒有發出去的圖找出來,補了一句話。從此往後,這件事情就再一次放進了我的工作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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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之間拉近關係的,是那日的第一次通話。
她像是有些傷心,因為一件很小的事情。但始終不忍她難過,所以打了這通電話。嘮叨了兩句還是忍不住去調戲了一下她,於是第一次被人直接的蓋了電話。我愣了半秒,失笑。光是想想那個坐在家裏紅著臉蓋我電話的表情,就覺得這一天的疲勞都消失了。
我認為這樣不算深交,也不算多見的她會在我漫長的人生中慢慢走近,隻是不察就在幾天後,我就再一次遇見了她。
接到警察局的電話後的我本想轉手把事情都甩給邱麗,卻因為邱麗的一句“小穆逃跑的時候害小伈不小心受傷了。”而停下了獨家的專訪工作,害醜奴兒和雜誌社商談了半小時才請來了半天的假期。當然,這也得益於今天的工作並不多。
就這樣,在警察局的長廊裏再一次看到了她。她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很素雅大方。她正規規矩矩的坐著,垂著頭,綁起來的長發稍微有些亂,前額的劉海比起上一次看到的已經有些長了,遮住了她小小的臉。側麵看去,她的模樣單薄而脆弱。
我喉嚨一緊,像是呢喃般叫出了她的名字。
她側頭看過來,眼裏有了驚訝,最後又果不其然的,變成了呆呆的樣子。我見她沒什麼大事,也就放了心,信步向她走去,逐漸看清了那張時隔一月,偶爾還是有些想念的臉。小小的瓜子臉,清澈的雙眼,瓊鼻小唇,還是很標致,很耐看。除了那份蒼白得讓人想要替她抹上胭脂的小臉。
我拿起她的手檢查,開口說話轉移她的注意力。
她這才回過神來,和我交談。但說不出兩句她便被警察叫進去盤查。我看著她麵容蒼白,眼裏有些勉強的模樣,一時沒忍住,張開雙臂把她擁在了懷裏,她的氣味如想象般清新幹淨。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脊,放了她進去。
和剛才一直在她隔壁坐著的女孩子聊了兩句天後,就看到一個穿著白衣袍的女孩子走過來,在眉眼間和蘇伈有些相似。她有些著急的詢問著蘇伈的狀況,聽著像是她的姐姐。
我微微抿著唇,上前向她致歉。她也十分禮貌的客氣了兩句。一來二回的,蘇伈就從裏間出來了。
她的麵色依舊是白的可怕,但神情一如既往的冷靜,沒有絲毫的不妥。她的姐姐也是關心的詢問了兩句,便有些亟不可待的把她推離了警察局。我有些不解,但也沒有問。隻是默然的跟在她身後。
她像是在想些什麼,根本沒有注意到我。緩慢而又沉重的步伐一下一下的,落在我的心裏。最後,在門前停了下來。
我想了想,還是快步向前和她開了個小玩笑。用著拍戲時才會有的小調皮對她笑,拉著她去吃午飯。
依舊是那家比較簡陋的麵食店。
我看著她那雙本該白嫩細致的手,始終心存愧疚和憐惜。很是鄭重的和她道歉,卻又被輕而易舉的一笑而原諒。
後來聊到她大學時,才恍然間想起了新接的戲裏有在大學拍的部分。這兩天像是還在商量在哪一家大學比較合適,而B大也是榜上有名。但關於工作上的其餘話題我不會提起,她也不會多問。她好像天生就對我的這項事業不感興趣,否則以我的知名度,真的很少會有一個20歲的女孩不認識我。
和她又胡亂的聊了兩句,就終結了話題。
很奇怪的是,我和她見麵不多,話題也不多,但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會覺得很舒適。她有著青春女孩子的純粹,也有著她們所沒有的沉靜。無論什麼事情,她不多說,我不多問。她不多問,我不多說。安恬,是我在她身上找到的唯一感覺。
送她回了家,也就駕車回了雜誌社。很繁雜的問了很多問題,我一一作答。
而當記者笑著問我:“在你看來,怎樣的女孩子你會比較欣賞呢?”的時候,我腦海裏第一時間閃過的就是蘇伈一張模糊的小臉。我也笑笑:“如果要說還真是說不上來,大概就是比較文靜淑女,很幹淨純粹的女孩子吧。”
後來回到家裏,還是發了條短信安慰她。但是最後被安慰的人,竟是我。
——如果是你,我也會毫不猶豫的相信。
這是你說的,蘇小伈。你一定要做到,毫不猶豫的相信我。
那晚睡前,我是這樣對著沉默的手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