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萬萬想不到的是,時間不過兩天,我就差點承受了一次失去這個對我說相信的人的痛心。
因為那晚劇組有個討論會要開,所以始終抽不開身來看看回去上班的她。在去洗手間的空檔裏給她打了個電話,才在她莫名其妙的話語裏得出了這麼一個消息。驚嚇的還來不及問她現在狀況,另一頭她的手機就被搶走了。
男人用著很沉啞急躁的聲音向我質問所謂的“哥哥”,我一時急中生智就答了一句:“他剛才把電話塞給我就跑了,應該是去找你了。”想要拖一拖他,卻被掛斷了電話。
我立馬打了電話給警察局,找陳鈺報告了情況。一切安排妥當後,我閉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她很好,會沒事的,會沒事的……接著,才慢慢走回會議室。
但這一切隻是個開始,我根本無法像自己想象的那樣冷靜坐在這裏等消息。會議的內容我再也聽不進去,腦子裏全是她剛才的聲音。急躁,我無法抗拒的承受著自己急促的心跳。
她還好嗎,會不會受了傷?凶手帶了刀的,她是不是被挾持了呢?她會不會很怕?會不會嚇得說不出話來激怒了他?
心裏胡思亂想著,無法安定。
“鍾先生?”坐在我對桌一向和藹的編劇看著我,有些遲疑地問,“你是不是有什麼緊急的事呢?”
我抿抿唇,搖了搖頭,“沒事。”
她卻對我淺淺一笑,轉頭對停下來看著我的導演說:“其實剩下也沒有很重要的事,我們讓經紀人先生記錄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導演看著我,凝神思索了半分鍾,才點頭:“要是真的很重要,那就先走吧,留下經紀人就可以了。”
我緊握了一下手柄,最後還是站了起來,:“多謝,那我先走了。”
旁邊的醜奴兒雖然很是錯愕我的反應,但還是沒有多問,代我向編劇和導演連連道歉。
我腳步踏出會議室,就拚了命的往Dreamer
House
趕。停車正要往蘇伈說的那條路上跑去,卻被陳鈺抓住了手。
“鍾先生,你不要衝動,我們一起過去。”
身旁的那個隻是見過數麵的穆梓櫟臉色泛白,神色不明。我看見這裏一大幫子的人,皺了皺眉,“人太多了,叫他們一會兒盡量不要說話。”
陳鈺點頭,這才一塊兒走了進去巷子。
巷子的轉角位置,很輕而易舉的就看見了那個讓人擔心的要半死的女人。但橘黃的街燈沒能給我們帶來清晰的情景,隻是在隱約中看見她瑟縮在牆邊,側頭看向我們,胸口微微起伏著。
我鬆了半口氣。沒事就好,隻要你沒事就好。剩下的,我會保護你。
揮手示意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我才沉了一口氣問:“蘇伈,你有沒有事?”
隻是不想,這個愚蠢的小女孩,竟然一張口就要我離開,說什麼媒體來了對我影響不好。我心頭一酸,一直在手心抽掀著的根脈瞬間傳達到了心髒。
原來真的會有這樣一個女孩,就算自己已經站在了生命的邊緣,也會細心的為我著想。如果今天她就在這裏離開,那我會多恨自己呢?恨自己在那一天不小心撞到了她?恨自己要她來Dreamer
House打工?恨因為自己而令她在正值花開的年齡裏凋謝?都不是的,我要撞倒她,我要她來我開的店裏打工,這些都是我要的緣分。我恨的,不過是自己沒有好好保護好她罷了。從沒試過像這一刻一樣的悔恨,像是濤浪拍打我的心髒,痛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