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2)

陳冶媽終於鬆了口氣,女兒的生活始終還在軌道中。

對阮明年,她一百分滿意。要模樣有模樣,一七八的個子,說三十五,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說人品,彬彬有禮,恰如其分的周到。唯一不放心的是,介好的人,怎麼還沒結婚,總不成他一直在等女兒出現。趁阮明年幫忙從廚房頂櫃拿花生油,陳冶媽笑眯眯地問,“小阮哪,我們做大人的,恨不得子女早點成家,好搭把手看孩子。你家大人也催了吧?”阮明年應道,“他們也急。不過我這幾年都在外麵,生活圈子比較小,沒遇到合適的。”

永遠的滴水不漏,陳冶想。

招待準女婿,陳冶媽準備了豐盛的午飯。飯後阮明年陪陳冶爸下象棋,陳冶在房裏睡午覺。娘家一直替她留著閨房,連擺設都沒變,床上被褥洗曬得噴香。正迷迷糊糊時,陳冶媽進來,“小冶,我看可以。”陳冶不明白她的意思,陳冶媽補充,“我說小阮這個人。雖說略有城府,不是特別開朗的孩子,但氣質不錯,很有主見,不像會脫根落絆。”陳冶打個哈欠,“媽,你要不也歇歇去,忙了一上午。”

過會陳冶隱約覺得有人坐在床邊,以為又是母親,困勁當頭,也不去理會。

阮明年看她睡時的樣子,完全沒平日的精明利落勁,大概在熟悉的地方,嬌憨放肆,扯著被子睡得像隻貓。墨黑的長睫毛,嘴巴微微噘起,賭氣一般。周末沒化妝,膚色不夠紅潤,但皎潔細柔,教人恨不得伸手摸一摸。

他伸手了。

有人在親吻自己,陳冶嗐一下從睡夢中驚醒,睜眼見是他,又合上眼,“你怎麼進來了?”

她聲音低啞,阮明年笑,“你家大概都有午睡的習慣,你爸越下越慢,被我勸去休息了。我坐著無聊,摸進來做賊。”他玩陳冶的手,她的五指修長白嫩,指甲修得短而圓,透著晶瑩的淡粉。陳冶把臉埋在被子裏,“幾點了?”阮明年看看時間,“才兩點,睡吧。”陳冶含糊說,“困但又睡不著,怪你吵醒我。”話聲才落,阮明年把她連人帶被子抱在膝上。她低呼一聲,他問,“要不要我唱兒歌,天黑黑、黑黑…”陳冶被逗得笑出來,略掙了幾下。阮明年溫柔地說,“別鬧。”他拍的手勢居然相當老到,她沉沉睡著了。

陳冶媽三點起來看廚房燉的鴿子湯,到處沒見阮明年人影,估計他在女兒房裏。果然,門沒關緊,透過縫看見他靠床頭坐著,女兒居然就這樣枕著他的臂窩在他懷裏睡了。他一手摟著人,另一手隨隨地翻看雜誌,倒也沒不耐煩的樣子。

“哎呀老頭子,我們的囡因禍得福,這個小阮看著不聲不響,蠻會討女朋友的好。”陳冶媽當新聞告訴陳冶爸。“我早和你說過,女兒自有主見,你不要摻和進去,看別人介紹的都是什麼人。別說女兒不答應,我也不同意。”

阮明年上門拜訪,正是替父母約陳家長輩吃飯,相互認識,順便商量婚事。

陳冶陪父母理發置衣購禮物,忙了幾個晚上,看母親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要勸,“隻是吃飯,媽,別太認真。”陳冶媽坐下來捶腰,“不能丟女兒麵子,叫別人看輕你。”陳冶不以為然,“隨他家怎麼想好了,愛要不要。”陳冶媽歎氣,“冶冶,這幾天我冷眼旁觀下來,小阮脾氣極好,就是你不怎麼熱衷。你能不能告訴媽媽,是不是心裏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