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沒去,有點懶。”她笑笑答,“你呢?”
“周末去打過幾次球,羽毛球。改天約幾個人一起?”
陳冶看阮明年轉動手腕,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隨口應道,“好啊,隻要你別嫌我打得不好。”
“不怕,貴在運動。”
電梯下行,燈光昏黃,陳冶覺得自己和阮明年都明明累到極點,偏還不肯放過自己,硬撐著裝活力充沛,隻為怕說出實情後,就此趴下倒成一團爛泥,扶也扶不起。她曾經聽朋友說,一周七天上班,天天加班到半夜,恨不得哭,然而邊哭邊得小心別讓眼淚濺到文件上。這情況還是好的,更慘的是沒事做,天天東摸摸西摸摸,於空閑中扮忙碌,生怕經濟不景氣時公司容不下一個閑人。假忙糟過真忙,天天得擔心會不會被找去談話,整顆心虛到伸根手指就能捅破。可又能怎樣,外頭一時間未必找得到合適的工作,隻好繼續裝下去,裝到不能再裝為止。
她打起精神,“去哪吃飯,西岸?”那家咖啡館在他們公司附近,幾乎快成食堂了。
“走遠點怎麼樣?”阮明年提議,“我開車,你隻管休息。”他笑,“忙了一天,不吃點好的,生活幾乎沒樂趣。”
陳冶再次驚訝,他今晚還真有興致,湊趣也是下屬偶爾要做的事。她幾乎不經考慮地答應了,“好。”
叮一聲電梯到了大堂,整個大廳裏僅開著幾盞燈,光線黯淡,值班的保安見他們下來,連忙站起來,還沒等他說話,沙發上有人跑過來,“陳冶,我有事找你。”
陳冶有些意外,依稀記得是黃雋的女同學,上次遊豫園時見過。有什麼事要說呢,好像來者不善,她暗暗警惕,“對不起,我現在沒空。”
“你有空沒空都得聽我說完,就幾分鍾的事。”對方堅持,“我等你二三個小時,你連幾分鍾也不肯給我嗎?”
陳冶看看阮明年,後者已經自覺走到大門外。她笑笑,“請說。”
“你知道黃雋此刻在做什麼嗎?他在做健身教練的兼職,隻為多賺點錢。他受過傷,不能長時間高強度做運動,可現在他一晚連帶兩節有氧團課。”對方也笑,“我很無聊,跑來說這些。我承認我有私心,我喜歡他。”她苦笑,“昨晚我正好有出差的機會過來,一直在學校等他回宿舍,和他的同事聊得很多,所以…如果打擾到你,不好意思,可是,我真心覺得你們不合適,他配不上你。你身邊,嗯,該是那樣的男人。”她指指門外的阮明年,“說完了,舒服了,謝謝你。”
“有心事?”上了車,阮明年問。
“沒有。”陳冶否認,“我在想,你會帶我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