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明媚的早晨,陽光刺破窗戶,周青醒來,發現自己原來和衣躺了一宿。院子裏的地麵有些潮濕,空氣中充斥著土腥氣,昨夜竟然下雨了,自己卻渾然不覺。季烈房間的門依然緊閉,不知昨夜是怎樣的情狀。周青在門口站了一會,屋裏毫無聲息,他隻好轉身去餐廳了。
格桑早就忙活了早餐,貼了餅,煮了米粥,配上佐餐的小菜,雖然簡單卻很有食欲。見周青進來,格桑抬起頭衝他笑笑,笑容一如門外的陽光明媚動人。阿爾泰和葉知秋也早都梳洗完畢,此刻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桌前麵,都還沒動筷子。
“格格呢?”周青問。
“不想上學,此刻還賴在床上。”格桑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學肯定是要上的,早飯就省了吧,餓餓肚子以後知道早起了。”說罷,周青直接坐在桌邊,撿起一張麵餅大嚼起來,又揮手示意阿爾泰和葉知秋趕緊吃飯。
“不等季烈了嗎?”格桑攏了攏額前的秀發,有些奇怪地問。
“不等了,他們不吃了。”周青悶聲答道,然後又埋頭吃餅了。餅的問道當真不錯,和了雞蛋的麵粉攤得金黃酥脆,再撒上些蔥花聞起來更是香氣撲鼻。
“那不成!季烈不吃就算了,肚子裏有孩子可不能開玩笑!我去喊她。”格桑一聽就急了,著急忙慌便要往後院去。
“別去了,留些東西,等他們起來再吃吧。”聽到孩子兩字,周青心中沒來由又是一陣煩躁,把手中的麵餅一丟:“不吃了,吃飽了!你去喊格格起來吧,該去上學了。”
聞言,阿爾泰和葉知秋也都停下了吃食。
“沒事,你們接著吃,格格估計還會再磨一會。”周青雙手一攤,靠在了椅背上。
周青領著三個孩子來到學堂,大門尚且緊閉。格格和阿爾泰都背了個布包,裏麵放著筆墨,葉知秋則是兩手空空,他的箱子落在守備府中。
格格一屁股坐在台階上,撅著嘴巴嘟噥道:“非要說來不及了,這下好了吧,還沒開門呢。害的人家早飯都沒吃。”不過好在,格桑背著周青偷偷在她的布包裏塞了兩張麵餅,此刻取了出來,已經沒有之前那般酥脆,格格還是吃得津津有味。
周青有些好笑,也不理她,抬頭看陽光穿過楓楊樹的枝葉,經過昨夜暴雨的洗禮,葉子上的灰塵都被洗去,顯得極為青翠。
“喂,看哪呢,說你呢!”見到自己被漠視,格格嘴裏塞著麵餅,卻不滿地叫了出來:“回家告訴姐姐,中午我還要吃雞腿!”說罷,她又埋頭大吃。
白向生從拐角處轉了出來,麵帶微笑,身後背著葉知秋的紅木箱子;陸知節就跟在他後麵,眼中布著血絲,神色有些憔悴,大約是宿醉的緣故。
葉知秋和阿爾泰趕忙過去行禮,葉知秋行禮完畢又匆忙接過白向生背上的箱子,再次行禮道謝。隻有格格坐在地上磨蹭著不願起身,被周青一把拎了起來,格格則是拚命揮舞著手臂,想要掙脫,嘴上不停喊著:“幹什麼!你放開我!”
“見到先生要行禮的知道嗎?”周青直接把格格丟在陸知節麵前。
“行禮,行禮!先生,早上好!早飯吃了嗎?”格格擺了擺手臂,陰陽怪氣的喊道。
陸知節黑著臉點點頭;白向生隻能強忍住笑意,心裏想著這學堂估計不會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