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年荏苒(1 / 2)

清風徐徐吹撫著,湖邊嫩柳肆意擺動,不遠處涼亭裏的兩人靜靜地對弈,細細看去卻能發現,淡藍色錦袍之人顯得分外輕鬆自在,對麵之人卻是一副如臨大敵。鬆鬆束起的發隨風飛舞,鬢角垂落的發絲不安分的微微掠過閻朝歌臉頰,淡淡的笑意浮現於嘴角,遲遲未有減退之意。眉目稍稍挑起,閻朝歌挪逾的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秦酒闌,朝人得意地揚了揚手中黑子:“小酒,再幾子,你可就輸了。”說罷,執起棋桌邊的茶盞,勝券在握的淺酌起來。這般模樣讓秦酒闌本就是生冷的麵龐更是多了幾分僵硬,正當他皺著眉舉棋不定時,閻朝歌看到孟昀擎執扇悠然的朝他們走來,便放下手中茶盞,對著仍在苦苦思索的人道:“乖乖投降吧,或者也可以讓昀擎幫你一把。”

聞言,秦酒闌執子的手不經意的一頓,但依舊默不作聲,雙眼盯著棋局中的白子。“什麼投降?想讓我幫什麼?”已走至涼亭中的孟昀擎正巧聽到,遂問著。不過,即使他不問,見這情形也猜得八九不離十,想必又是閻朝歌要與秦酒闌下棋,而那素來寡言但又老實不會拒絕的人將要輸了吧。噙著笑在秦酒闌邊落座,從他手中拿過白子,執子細細觀察了一番,就在棋盤上落下一子,正好巧妙的緩解了白子的困境,而在孟昀擎看不見的地方,秦酒闌嘴輕輕抿了抿,朝他方向偏了下頭,又在孟昀擎回頭的刹那間再度恢複原狀。

“小酒你啊,每次都不知拒絕,被朝歌欺負著玩也不知道生氣,明知自己不會棋藝還答應與他下棋,這不是找罪嗎。”孟昀擎感到頗為無奈,這人真可以稱作榆木腦袋,怎不見他做任務這般木呢,也不知這個麵目清秀又不會武功的人是如何坐上二閣主之位的。秦酒闌安靜的聽著,也依舊是麵無表情的模樣,隻是眼神微微晃動,不知想到了什麼。

一旁的閻朝歌見狀,笑著打斷:“好了昀擎,知道你護著他,就別總說小酒,是我趁著他現下還未有事拉著他讓他陪我下一局。”

秦酒闌抬頭看向閻朝歌,隻見對方眯著眼朝自己笑了笑,那眼裏一閃而過的促狹讓他有些不明所以。而身邊的孟昀擎也就嬉笑著伸手攬過秦酒闌“是啊,我家小酒我當然要護著些,怎麼能被人欺負的去呢,是吧小酒?”轉頭看向秦酒闌,見其眼底閃過一絲不知所措,好笑的伸手捏起人下巴,將那呆愣的麵龐轉向自己,眼中滿是笑意“小酒不會愛上我了吧,真是昀擎的榮幸。”然而,下一刻,秦酒闌猛地掙脫了開來,直直的站起身,薄唇緊抿,略微僵硬的退開幾步,轉身對閻朝歌快速說道:“閣主,屬下還有要事未完成,容屬下先行告退。”也不待閻朝歌言語便立刻離開涼亭,那離去的背影頗有些慌張,步伐也顯得淩亂。

朝秦酒闌離去的方向揚了揚下巴,閻朝歌輕晃著手中茶盞中的茶,看似無意的說道:“有時候,玩笑還是不要開得太多,尤其是在自己還未明白的時候。”

“是嗎?”一手撐著下顎,一手撥弄著棋盤上的棋子,一時間倒是靜默無言,隻餘樹葉飄動的婆娑聲。

良久,孟昀擎想起了方才讓他有些疑惑的一事,便向閻朝歌詢問道:“我聽你剛說‘趁著他現下還未有事’,怎麼?小酒又要出去了?”

閻朝歌點點頭,收起了臉上的笑意,起身走至涼亭的欄杆邊,望著湖中不時遊過的鯉魚未作聲。

“不是才回來不久麼?出了什麼事,要讓小酒回來沒幾天就這麼匆忙出去?”孟昀擎也起身與閻朝歌並肩而立,皺著眉不解的問道。

“華奉閣旗下的不少商行一夜之間失去了大部分買家。損失最大的是鹽商,所有鹽在嚴密看管下化成了鹽水。”閻朝歌唇角淺勾,眸中笑意卻未抵達眼底“而這背後的操縱者則是寮城的一個鹽商範威”

“這個範威應該不簡單,能做到一夜之間讓買家改變意願,且神不知鬼不覺地毀掉鹽的該不僅是個小小的寮城鹽商”孟昀擎曲著食指抵在微低的額頭“你認為他,也許並不是主使者?所以派小酒前去搜取情報?”抬頭看向靜佇立的閻朝歌,不料,閻朝歌也微轉了頭看著自己,深邃的眼睛仿佛看透了他的所思所想,半晌,閻朝歌輕輕的說了一句,隨之孟昀擎猛地睜大雙眼,咬牙切齒地說了句“該死”便匆匆往方才秦酒闌離開的方向趕去,閻朝歌麵帶笑意的看著這一幕,竟是連輕功也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