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2 / 2)

目送林燃遠走的身影,柏小溪才回神來,輕輕地說了一句“走吧。”

左律感覺到她從身旁像陣風一樣掠過,他收回空落落的手,走去她身邊。

晚上的風多了份寒意,夾著霜氣,街上來往的人群早早就不見了。

“對不起。”靜默了很久,他發覺自己還是沒法沉默下去,一開口就冒出了這三個字。

“看來是真的無話可說了呢。”柏小溪喝了口幹冷的風,以至於話語間也帶著寒氣,讓兩個人都冷到骨子裏。

“對不起,我不該一直不理你,可我最近在忙著別的事……”

“我知道,在忙著陪林熾嘛。我聽林燃說了,多虧了你陪著她,她現在好多了,真替她高興啊。”柏小溪打斷了他蒼白的辯解,說著冷冰冰的話語。

對不起的其實是我啊,不要跟我說對不起了。她的心裏一直在這樣無聲地呐喊著,說給那無聲的夜聽。

“你別誤會,她隻是需要一個人鼓勵而已,我就是碰巧鼓勵了她。”左律拉住她的手,盡力地把語氣放溫柔,盡量不讓自己亂了陣腳。

“我沒有誤會什麼,你做得對。她需要你,你應該陪著她。”柏小溪看著他,那樣認真的神色讓左律徹底慌了。他寧願她發脾氣,他寧願她甩頭就走,獨獨不願見她這樣毫不在意的樣子。

“你是不是……愛上別人了。”左律別過頭,鼓起勇氣去問。

“果然,我們還是分開一段時間吧。大家都需要冷靜一下。”柏小溪拂開他的手,沒有正麵回答他,隻是獨自走向了地鐵站。

她不知該如何答,要違心說是,當著他的麵她根本辦不到。她也確實需要一段日子,來冷靜一下,然後大家會漸漸淡忘,會繼續生活。

左律沒有再說話,卻依然跟在了她身後。一路上的寂然無聲,恍若沉思中的陌生人。

一直送她到了樓下時,發現一個黑影正坐在在那裏,竟是安澄。

“小溪,你終於回來了。”安澄幾乎是像個抓著稻草的溺水者,緊緊拉著柏小溪的雙臂,“你快點兒,看她在不在家?”

“怎麼了?”看著他那樣驚慌的神色,柏小溪心裏大抵有些結論了。這兩人,估摸著又是吵架了。

“你別問了。她一直關機,也不在上班那兒了,你快點兒讓我去看看她吧。”安澄的語氣接近乞求,讓柏小溪預測到事件的嚴重性。

當柏小溪把鎖匙插進鎖孔時,懷疑自己是不是帶錯鑰匙了,就是打不開。

“反鎖了吧,我去找樓管員。”左律迅速跑下樓去敲門。

“你又做了什麼事惹她生氣了?”柏小溪依舊在試著開鎖,一邊問他。

“別問了,求你別問了。”安澄無力地捶著門,聲音輕得像一陣微風。

她忽而覺得,尹芭芘能這樣生氣,大概是真的受傷了。

發現尹芭芘躺在臥室裏時,柏小溪還以為她在睡覺。直到看到屋裏的酒瓶,還有未合上蓋子的藥丸,他們才驚慌地去搖著床上那個靜謐沉睡的女子,呼喊著她的名字。那個女子,著著低胸的工作服,這樣冷的天氣裏還穿著短裙,肆意地躺在床上,仿佛是太累了。整個床,沒有一點兒溫熱。

柏小溪在醫院門外時也覺得自己是恍惚的,她們到底都遭了些什麼罪。

她打了電話給左師師。這段日子以來,她也是第一次見到左師師。

沒有宋名闊的陪伴,匆匆趕到了醫院的左師師,一見麵就抱住了柏小溪。

“對不起,我忽略了你們。”左師師拍著小溪的背,油然而生的一股自責感讓她忍不住淚。每次都是這樣,在任何事任何人麵前都不會輕易掉淚的人,隻要一碰到這兩人,就很容易觸碰到心底那酸澀的淚點。

是我們自己,都忽略了彼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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