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在你回答之前我就想好了,不管你的答案是什麼,我都會說我喜歡你,因為喜歡,從來不是兩個人的事情,隻是自己的感覺。”“這種感覺已經持續了千年,沒有半分的消逝。”我仰起頭,淺酌了一下他的臉頰,“你要成為什麼我都不在意,你要做妖怪,我就做妖怪,你要做仙人,我就去修仙,你要做沒有定義的存在,那麼,我就為你而存在,這樣的我,變化無常,已經失去了自我,這樣的我,你還喜歡麼?”
“喜歡”
“多喜歡。”
“一直喜歡下去。”
他低垂著頭,看著我,一言不發。
過了半晌,我淡淡的說道。“東籬,我想成為妖怪了。”“這樣,我們就能永遠的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你想清楚了?”
“我從來都不用想清楚,因為我有方向。”
“妖怪成為人難,要浸泡驅魔泉的池水,但是,從人類墮落為妖怪,就很簡單,隻是,你真的願意麼?”
“我這人類的身份就是為你而來的。”
“好吧。”
我等了那麼多個的日夜,我在茫然中度過了那麼多,可是,現在在我看來,那些日子都是毫無意義的,都是虛假的,是別人給我捏造出來的方程式,沒有東籬的生命,沒有任何的價值,這一點,早在幾千年前我們相遇的時候就已經確定了。
我安靜的躺在他的懷裏,什麼話也不說。歲月靜好,但隻求餘生的每一日,都能如同今日一樣,相互陪伴在身旁。
我們回到了人間,人家還是那個模樣,我聽見有人在談論山上又死了人的事情,我隻是笑了笑,看向東籬,他也在看我。
我以前是個善良的人,我清楚的知道。但是,從這一刻起就不是了。
“你看什麼?”“我長的這麼漂亮麼?”我捏著自己的下巴說道。
“恩,很漂亮。”東籬湊過來,在我的耳邊說道。“不僅是臉長得好看。”我看著他狹長的眼睛上揚起了詭異的狐弧線,果然不愧於做了這麼多年的狐狸精。
“你腦袋裏麵在想什麼啊?”
“你在想什麼我就在想什麼?”
我的臉有些燙,“快點走吧。不是要在我變成妖怪之前再去看看老朋友們麼?”
其實我們第一個去看的不是什麼老朋友,而是胡清,想起第一次看見胡清的時候的感覺,血緣是個很神奇的東西,能讓人在茫茫人海裏麵在第一眼就看見。胡清看見是我們來訪有些驚訝,但是看見我回來畢竟是很高興的,連忙結束了手頭的工作來招待我們。東籬走在前麵,我和胡清說著小話。
“總覺得你們這次回來有些奇怪呢”
“哪裏奇怪?”我心裏有些發虛,難道是胡清看出來了?不可能啊,胡清現在也隻能算是一個普通的人了吧。
胡清伸出食指,指著東籬的背影。“看,他穿了黑色的衣服。”然後又看著我。“你雖然沒有怎麼變,但是感覺不一樣了呢。”
“你這小屁孩懂什麼。”我點著他的額頭,他有些不高興。
“我不是小屁孩了好吧。我都快要成親了。”
“成親?你?和誰?”
“額,你們來參加婚禮麼?”“來參加婚禮不是就知道了。”
“清兒。”熟悉的聲音卻是陌生的詞彙,男子的聲音低沉高雅。東籬轉過頭來,我和胡清都愣在了原地。胡清反應了很久才知道這是在喊他。
“什麼事情?”
“我想去你的書房。去看看那些圖畫。”
“哦”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樣的東籬在胡清的麵前很有長輩的風範呢,看著他們這個樣子我還覺得有些別扭,忍不住就想笑。
“書房的樣子一直都沒有變過麼?”東籬問道。
“我記憶中是沒有,不過這房子年代久遠了,改動應該是有的吧。”
東籬也不說話,徑直就進了書房,我跟了進去,看見他四處張望,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你在找什麼?”我拉著他的衣袖。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個角落裏。帶著我走了過去。胡清也有些困惑,就跟著上來。東籬大手一揮,本來是快牆壁的地方竟然就打開了,原來裏麵是內院的花園,不過已經不用這邊的道路了,是走的旁邊的那條長廊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