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清斜著頭。“你怎麼知道的?”
東籬也不答話，帶著我就走進了院子裏麵，四下看了看，一陣微風吹過，那些散落在時光裏麵的流年似乎都回來了。東籬站在一塊殘垣的前麵。我看到那塊石頭來年就紅了“胡清你不要過來。”
胡清雖然很疑惑，但是也聽了我的話。我羞的恨不得有條地縫兒。果然，東籬壞笑著在石頭上點了一點，石頭上就彈出了一個石質的匣子，裏麵有一個冊子。我當然知道裏麵是什麼。就過去搶。
“喲喲，瞳兒這麼著急的想看啊。”
“額，快給我，胡清還在這裏呢。”我揚手去奪，無奈他比我高許多，根本就是做的無用功。那個是個畫冊，至於內容嘛，就是以前的一些，那個，傳說中的春宮。是東籬親手畫的，至於上麵的主角嘛，自然就是我們兩個人。自然是不能外傳的。
晚上躺在荒郊野外吹風。我縮了縮脖子，合上了畫冊。突然有一滴淚從我的眼角滑落，正好落在了東籬的手心裏。
我把頭靠在他的肩上，“東籬，原來，都這麼多年了。”
東籬不說話，抬頭看著天空。“瞳兒，以前我們不能在一起，也許，以後，也不會是條平坦的路，你好好的想一想，你的選擇，還是同以前一樣麼?”
“嗬嗬”我低聲的笑了笑。“你這問題才好笑。”
東籬的表情很嚴肅，看著我，似乎想透過我的眼睛看到我的心裏去，但是，又何必那麼的幸苦，在他的麵前，我的心，一直沒有絲毫的遮攔。
“瞳兒，你不是個殘忍的人，盡管你自己不知道，但是，你過不了妖怪的生活，如果要你每天吃著人肉，喝著人血，這樣，也無所謂麼?”
我直起腰來。“你以前還是神仙呢，怎麼就過的來?我就過不來了?”我抬頭咬住他的嘴唇，腥甜的液體順著他的嘴角滑到了我的嘴裏。“要是我不樂意，那我就吃你就是了。你能做到麼?”
“可是，這不是一輩子，輪回了就可以結束的命運，而是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隻能生活在黑暗裏，你會被人追殺，會被唾棄。”
“那你會一直陪著我麼?”
東籬看著我不說話，沉默了很久。“我自然是一隻陪著你。”
“那不就結了。”我繼續在他的懷裏找了一個安穩的姿勢躺著。“你覺得悲慘的日子，你能熬過，為什麼我就不能?”
“因為我愛你。”東籬淡淡的說。“什麼美好的東西，都希望你能擁有，什麼不好的東西，都希望你不會遇到。”
“真是肉麻死我了”
去過那麼多的地方，都不是我要的家，我的歸屬，隻是一顆小小的心髒，在東籬的心裏，我就擁有了全世界。
在黑夜裏，我們互相摸索著對方的身體，我不記得曾經在哪裏聽過，黑夜給了我們黑色的眼睛，但是我們卻用它尋找光明。巨大而又溫暖的熱量緊緊的把我包裹，我似乎還在母親的肚子裏麵一般，濃稠的液體充盈在與外界相接的每一個關竅裏麵，我甚至聽不見外麵的人在說些什麼。
渾渾噩噩的世界裏，我遊蕩著，找尋著出口。突然，一個尖銳的東西劃破了卵殼，釘在我的麵前，我抬起頭，感覺到了光線。睜開眼睛，又是一個美好的世界。
東籬站在遠處的懸崖上，黑色的衣衫隨風起舞，手裏拿著一枝玉笛，悠揚的旋律迎接著我的新生。我蹣跚著，看著鮮紅粘稠的血液順著破裂的卵殼流了出來。
重新站在這片土地上。腳下的地麵似乎也有溫度。我對著東籬張開雙手。他笑著從空中飛過來。我踮起腳尖，迎接他的擁吻。對，沒錯，所有的妖精鬼怪，都是浴血而生的。東籬抱著我的腰，我緊緊的回扣著他的手臂。
我們在獻血中親吻著對方，就這樣，一直，一直，走下去……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