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房門,大蝦知趣的解下皮帶遞到老大的手上,可是卻始終不敢去看淩洋的眼睛,隻是悶悶的說了一句“老大我錯了,你罰我吧”
淩洋沒多說什麼接過皮帶,在手上撐了兩下,發出兩聲悶響
“褲子”
“老大……”
大蝦驚慌的看向淩洋,眼淚已經在眼眶裏轉,他知道淩洋最是照顧他,平常小弟犯錯都讓他處罰,嚴重的也是送到季爺那,他不知道被淩洋親自打算不算是一種恩賜,在淩洋不容置疑的眼神下,大蝦哆嗦著褪下了褲子,雙手撐在桌子上,臉早已經紅的不成樣子
沒等他準備,淩洋的皮帶已經揮了下來,一下接著一下,沒有喘息的機會,大蝦咬著嘴唇,一會功夫已經慢頭都是汗,大蝦不知道淩洋為什麼這樣用力的下手,平時這樣的事隻能算是小事,可是大蝦沒料到的是,他的衝動壞了淩洋的大事,冷一非這次來找事,不過是將來為難他的一根□□,而大蝦卻幫著別人把這跟線點燃了,淩洋手下又用了幾分力,大蝦吃痛哼了及聲
整整30下,淩洋沒給大蝦任何喘息的機會,一口氣打完了,停下手,大蝦吃力站了起來提起褲子
“下次再衝動,就別跟我了”
大蝦幾乎要哭出來,忙上前求饒“老大我錯了……沒有下一次了,我保證”
淩洋輕哼了一聲,大蝦是他最得力的小弟,脾氣也最像他,這會答應的痛快,下次又耍賴找理由,他甚至覺得,每次大哥打他都是應該的……
“好了,把衣服整理好,出去做事吧,回頭讓季叔給你擦點藥”
大蝦尷尬的點了點頭,剛要出門,又被淩洋喊住了
“她最近找過我嗎?”
大蝦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會意到了淩洋的意思,難為的點了點頭“我跟她說你出國去了……她顯得挺失望的”
淩洋點了點頭“知道了,出去吧”
拉開門,大蝦欲言又止,淩洋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大蝦卻放開膽子問道“老大為什麼不見陳小姐啊”
淩洋一愣,眼睛逃避的看向別處,在大蝦關上門的一刹那,輕聲說“已經失去一個了,不能再失去了”
“去香港?……哥,您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淩昆抬頭看了看淩洋,又自顧自的搖了搖頭,像是回答了他,又像是叫他不要再問
“好吧,我不問了,隻是冷一非的事情大哥得替我拿個主意”
“我既然放手讓你去幹了,就不會再替你拿主意了,如果哪天我死了,你去問誰?”
淩昆的話說的很激動,讓淩洋有一種想說又說不出來的委屈,
“知道了,大哥”
冷一非約淩洋見麵,是在淩昆走的那天晚上,似乎之前冷一非的銷聲匿跡就是在等待淩昆的離去,地點約在西街的一家茶樓,半年內,冷一非已經在三堂門占到了一席之地,霍東奎和八山都多少的吃了些虧,或許是因為淩家做事低調,資金龐大,反而讓他沒有乘虛而入的機會。淩洋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帶著貼身的大蝦來赴約,而是帶了海青,淩洋知道海青在大哥身邊這麼多年,耳濡目染的見過很多厲害角色,大哥把海青留在上海一定有他的用意
茶樓的最頂層是淩昆留給關爺喝茶的閣樓,麵積不大裝修卻很是考究,家具擺設都是上好的梨花木,自從關爺住院這裏便冷清了許多,反而用做招待元老,淩洋推開房門,冷一非已經到了,正站在陽台上觀賞樓下的景致,見淩洋進來,說“昆哥果然孝順,就算是親孫子也未必能做的如他這樣……”
冷一非身邊一個小弟都沒帶,淩洋看了一眼海青,示意他也出去等候,海青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出去,幾年沒見,冷一非的變化讓淩洋十分意外,那個在學校裏隻會喝酒泡妞惹是生非的惡霸,突然變的深沉而幹練,冷四不過死了兩年,除非他城府極深,否則任誰都做不到這樣的程度
“坐吧”
冷一非作在淩洋的對麵,手掌有意無意的磨蹭著梨花木座椅的扶手,像是多年的老朋友重逢一樣,意味深長的看著淩洋
“約我有什麼事?”
淩洋很討厭冷一非這樣的眼神,他隻覺得幾個小時後,或許幾分鍾後,他們就是名正言順的敵人,而之前這些可有可無的虛偽交鋒讓淩洋覺得惡心……出乎意料的,冷一非卻沒有直接提到前兩日的事件,而是款款而言起他的身世
“你懂什麼是傀儡嗎?在殺父仇人身邊活了二十幾年,當你學會用兩種樣子對待自己,隱忍和自責,我厭惡那些仗勢欺人的地痞無賴,可是卻不得不用地痞的麵目示人,明明恨他入骨,卻還要懂事乖巧的伺候在他身邊,就為了有一天弄的他一無所有,隻有我可以依靠的時候,我便用我的槍口頂住他的頭,就像二十年前他頂著我父親一樣,子彈穿透他的腦袋,死不瞑目……”
淩洋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這個人,他竟然有一種錯覺,仿佛冷一非和他是多年的老友,他在傾聽朋友的經曆,而不是勾心鬥角的敵人,淩洋使勁的整理了一下頭緒,“你的事,我不感興趣”
冷一非似乎早料到了淩洋的態度,把玩著手裏的瓷器,緩緩的說“我說這些隻想讓你知道,我們同病相憐……”
“你什麼意思……”
冷一非淡淡的說“我本不想讓冷四死的那麼早,但是你的幹爹元老爺子等不及了,因為冷四和他有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淩洋不可思議的看著冷一非,直覺告訴他,這個所謂的秘密是跟他有關係的
“關於你親生父親的秘密”
淩洋表麵極為鎮定,但是放在桌子下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很多畫麵從他的眼前掠過,病房外圍著黑壓壓一片人,他跟在大哥身後來到關爺麵前,關爺撫摸著他被凍紅的臉說“去給你爹磕個頭”
於是他看到了人群中央的一塊白布,大哥上前掀起布的一角,錚錚的看著,淩洋也想去看一眼,可是關爺的手死死的抓住自己,他能想象出父親的一切慘象,更明白無論他怎樣想,都沒有大哥那最後一眼來的痛徹心扉,大哥就被那最後一眼活生生的逼上父親的老路,然後他便看到母親輕蔑的笑臉,在那麼多人麵前,一向溫柔的母親,嘲笑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然後轉身而走,就那樣,他們兄弟三人一夜之間便成了孤兒……今天冷一非把深埋在淩洋心裏的傷疤輕易的揭開,讓淩洋一點準備都沒有,他不知道冷一非是什麼意思,更不知道他所說的同病相憐是指什麼,他隻是清楚自己,內心的好奇也許真的會破壞難得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