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殺了你父親的人是誰……”
淩洋睜大了眼睛,憤怒的抓起冷一非的衣領,咆哮著說“我的事不用你管"
冷一非輕蔑的笑著,歎息說“你跟你哥還真像”
淩洋的手鬆了下來“你……你說什麼”
“我早料到你已經知道這個秘密了,但是你可能不知道,你大哥也已經知道了吧?”
“不可能,我大哥不會知道的……”
“你們不愧是親兄弟,一樣自欺欺人,冷四死的時候找過淩昆,臨走的時候給了淩昆一封信,那封信是他念我寫的,內容就是關於這個秘密……你大哥早就知道了……而你……”
淩洋感覺到心髒被什麼狠狠的拽了一把,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事實上關爺糊塗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不是大蝦所說的那樣,那天晚上,淩洋結束了他這一生的第一條人命,也收到了關爺清醒著的最後一句話,他說了他一直懷疑卻不能接受的真相,殺死他父親的就是養了他們二十幾年的義父元照,淩洋記得那晚,他抓著手機貼在自己的臉邊,知道手臂僵硬,才情不自禁的落下了一滴淚……冷一非今天毫不避諱的說出這些,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冷一非要幹什麼,而是想到了自己的大哥,如果淩昆知道了真相,那麼他這次去香港,究竟是不是和自己心裏想的那樣?…………
“淩洋,我以前說過,我們遲早會麵臨對立那一天,而且我們都不會退讓,而我們唯一的不同是,你不屑用我的方法贏取失去的東西,我僅把你的這種軟弱尊稱為仁慈,而它直接關係到你的下場,我冷一非的潛能,你僅僅見識到了一丁點,但是這不代表我會讓你慢慢的見識到,因為我不會給你那麼長時間,我現在發現,自從冷四死了以後,我的耐性越來越少……而你,已經進了我的局,再也別想出去了”
“你料到我哥會去香港……”
冷一非依舊淡淡的笑著,若無其事的問“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走這步棋”
淩洋站起身來向門口走去,推開門的那一霎那,他背對著冷一非說“如果我是你,我會聯合元照用我哥的命做要挾我的籌碼”
冷一非終於放聲大笑起來,笑裏滲透著狂妄而貪婪的內心,淩洋轉過身冷冷的看著他“如果你是我,你要親情還是天下?”不等冷一非回答,淩洋便輕笑著說“你當然要天下,因為你太可憐,連用來要挾你天下的親情都沒有……”
淩洋走出門的一刹那,隻聽房間裏的瓷器摔地的聲音,對上海青詢問的眼神,淩洋沒有說話,眼神空洞的望著前方……
書房裏關著燈,淩洋一個人坐在桌案前,手裏把玩著那根毛竹大板,手指輕掠過光滑的板麵,沁人心脾的涼讓他瞬間有了清醒的頭腦……他不知道此刻的大哥是不是已經深陷在困境當中,而他要做的抉擇不僅是保住大哥辛苦創下的家業,他還要所有人都活著,冷一非通知他三天之後,他要淩家的一切都劃到冷家的名下,來換取大哥的命,沒人能給他意見,沒人告訴他將要發生什麼,海青打到香港的電話總是不通,九天的人依舊懶散的過著日子,仿佛應了那句“暴風雨前的寧靜”,而淩洋成了掌舵人,他帶著這一船人的生命,向即將來臨的暴雨抗衡……冷一非對淩家的事情了如指掌,是他冷一非神通廣大還是九天出了內鬼?淩洋思緒亂做一團,他想起每次大哥處理危機時的果決,想起大哥讓人畏懼的眼神,想起大哥每次教訓他時的無奈,在這熟悉的桌案旁邊,淩洋甚至能聽到竹板敲肉的聲音在書房裏回蕩,到底什麼時候開始,他的人生就剩下這麼一條向前走的路?淩洋的眼淚順著臉龐劃了下來,喃喃的念著淩昆的名字
第二天元照打來了電話,像往常一樣詢問了些日常生活的事宜,又象征性的訓斥了幾句,多數是叮囑淩洋戒驕戒躁,淩洋回答的淡淡的,就像對方的口氣一樣,放下電話淩洋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下午的時候他來到醫院,他換上從前的裝扮,脫掉了束縛他的西裝,套上一件寶石藍色的外套,頭發遮住他的眉毛,憂鬱的樣子足以讓所有女人為之心疼,他低著頭為關爺撥著桔子,仿佛是自言自語的傾訴著他的無奈,最後他看著關爺的眼睛,認真的說“我所做的一切,隻有一個原因,因為我姓淩……”
桔子放在關爺的手裏,淩洋便轉身離開了,關爺癡呆的眼神望著手裏被撥開的桔子,沒有表情……
當淩洋推開陳小冉的房門,屋子裏的氣氛凝結起來,其他的護士紛紛看向陳小冉,然後知趣的離開,隻有陳小冉睜大了眼睛愣在原地……然後看見淩洋嗤笑著說
“你每次見到我的表情都沒什麼創意”
陳小冉哭了,轉過身背對著淩洋,微微顫抖的雙肩讓她看起來更無助,淩洋第一次認真的扳過她的身體,第一次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第一次把吻落在了它的唇上,一切來的那樣快又那樣自然,陳小冉沒辦法應付這突如其來的一切,隻能僵硬的任憑淩洋親吻,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推開淩洋的雙手已經感覺從來沒有過的無力……他們熱吻,瘋狂而貪婪的分享著對方的氣息……直到喘息變得沒有節奏,他們呼吸都顯得極為吝嗇,陳小冉推開淩洋的懷抱,無助的看著她所熟悉的男人,這是她日日想念的臉,卻真的像是一場夢
“找一個好男人,忘了我”
陳小冉並不吃驚,從淩洋擁住自己的那一刻她便想到了這個下場,她沒有埋怨沒有責備,而是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傻笑著擦著落下的淚,淩洋把脖子上的項鏈取了下來,項鏈上掛著的戒指已經熟悉了他的體溫,淩洋把項鏈戴在陳小冉的脖子上,淡淡的說
“幾年前這個戒指了解了一場愛情,現在又派上用場了……”
陳小冉不知道淩洋是怎樣離開的,隻知道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感覺到脖子上一陣冰涼,她突然覺得戒指真是個有魔力的東西,能成全也能結束,能擁有也能舍棄。她緊緊的握著它,感受他留給她最後的一點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