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般豪強人物,難免如此。”
“你是不知啊,這位堂口老大他不光好女色,還好男色。”
“哦?有斷袖之癖?”
“斷?公子是說……”
“哦,就是好男色之說。”
“對對,就是那個斷什麼癖的,當然也不是什麼男人都好,否則他那幫兄弟就不敢跟著他了,他就好細皮白膚,粉嫩得像姑娘的那種。”
“這王耙子是不是不太好見?”
“怎麼?公子還想見他?”夥計有些吃驚。
“見又如何?”
夥計上下打量了李驤一番,道,“公子啊,說句得罪您的話,也是好意提醒著您,咱覺得您啊,最好別讓那讓王耙子見著,我怕他對你起歹意啊。”
“我嗎?”李驤反倒有些訝異。
“是啊,公子,你想這世上要找細皮白膚的女人好找,找這樣的男人可真的不好找,王耙子的那些兄弟為了他們老大也下了些工夫,到處搜羅這樣的男人,可也是真的是難找啊,若是誰能獻上那麼一個,在王耙子那裏肯定是高看一眼的,這不我聽說,前些日有個來投王耙子的,不知從哪裏弄了個細皮白膚的後生獻上去了,結果,那人立馬就成王耙子的心腹了,公子啊,要說你這樣貌,在女人堆裏也算是出眾的俊秀,更何況和男人比?所以啊,小的勸您,最好別讓那王耙子見著了。”
李驤心頭突地一跳,隨即穩住心神,笑道,“您說的都是客人酒後的胡言亂語吧?酒後說的話不足為信,況且那些客人的消息也都是道聽途說來的,再添油加醋地混說一氣,把沒有的事說成了真的一般,引得你們相信。”
夥計卻急了,道,“公子啊,您要知道這酒樓也是公義堂的,凡是來咱這酒樓喝酒的大都是公義堂的人,而且是堂裏有頭有臉的人才能來,他們說的話哪能有假?”
“原來如此,呃……,是這樣,我雖好讀書,但其實卻是經商之人,近些日將有貨物要經水路漕運來洛陽,聽你這一說,必是先要與公義堂商洽,王耙子這關若是難通,那隻好去找張老四了。”
“原來公子還是位大商賈,小的眼拙,真沒看出來,公子若是要和公義堂商洽,不必去找堂口的大哥,隻去總堂即可,總堂那裏有十幾個協辦,專管這類事,你先和他們商洽好了,他們得先看看這生意的大小,小的自己就做主了,大的,就上報給堂主,讓堂主來定,堂主也不是隨便見人的,隻要堂主點頭同意就成了,他這裏過了關,其他堂口你就不用去管,自然就安排了。”
“那總堂在哪裏?”
“不遠,沿這洛水東南去,不足半裏,那裏有一座大廟,原來是供禹王的,後來公義堂把上麵的扁額換了,就成總堂了,現在那裏又擴建了兩圈,周圍也住上了人家,全都是公義堂的人,已經是一個熱鬧的大鎮子了。”
“虧得今日遇著你,給我講明了這其中許多原委,否則還不知要撞破多少次頭皮呢。”
正在此時,忽聽樓下有人呼喚。
夥計忙起身,道,“哎呀,掌櫃的叫我了,看來是來客人,公子你慢慢地喝茶賞景,我先去招呼客人了。”
李驤忙向夥計拱了一下手,“還要多謝你了。”
夥計連忙作揖,說,“不敢,不敢,公子這是要折殺小的了。”
揖罷,忙下樓去。
不多時,夥計引著一客人走了上來。
那客人也是一身儒生打扮,衣袂飄飄,顯得極是灑脫閑逸,看年紀,約三四十上下,眉須微淡,而雙目炯炯。
來客顯然也是要臨窗看風景的,夥計引他看了幾個位置,盡都不如意,這店中看景致的最佳位置恰是李驤這裏。
李驤也看出那人的意圖,便起身拱手道,“這位仁兄若不介意,可來此桌共賞景致如何?”
那人臉色一喜,忙還禮道,“君豪爽意誠,在下愧受君邀,隻是擾了君之雅興,甚是於心不安。”
夥計也是高興,忙用手巾象征地擦一下桌麵和座位,引著那人坐下。
李驤道,“此茶還未動,夥計,你去再取來一個杯子便可。”
夥計應聲去了。
李驤與那人又客套一番,一起落座。
那人道,“公子好雅興,也來看這塢埠繁忙之景。”
李驤笑道,“在下所下榻處就在附近,此處別無景致,是出於無奈才登樓閑看的。”
那人也笑,道,“我來洛陽已有多日,古跡及雅景多已看過,聽說城外的塢埠繁鬧,別是一景,就特來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