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我就知道,他們怎麼可能隻是想找個聽眾那麼簡單呢?
“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幫我給我媽媽帶個信?我從死後就想去找她,不知怎麼就是走不出這個學校。”幫忙帶信啊,我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看過的《第六感》,貌似我現在的狀況和電影中的小男孩有點相似呢。他現在這樣在這裏徘徊,已經成了地縛靈的一種了,如果能幫他了結心願,他應該就可以脫離現在這種狀態,去該去的地方。那麼,真的隻是帶個信給他媽媽的話,要不要幫幫他?
我正猶疑不定,他突然笑了:“也是,看見我你沒尖叫就不錯了,突然要求你幫忙是有些過分。總之謝謝你今天聽我說了一大堆,再見。”說著就往花叢中隱去,我愕然,看見他半邊完好的臉上帶著幾分淒苦的笑容,竟神使鬼差地開了口:“那個,就隻能幫你帶信。”說完自己都想掐自己,怎麼就跟他說話了呢!
本來已經模糊不清的身影突然頓住,我感覺到他審視的眼神,清清有些發緊的喉嚨:“到底要不要?你要是想坑我的話,我就找人把你滅了信不信!”噗哧!他居然笑了,溶溶的月光下,依舊用完好的半邊臉對著我:“真是個有趣的姑娘,我當然信,不過你放心,我真的沒有害人的意思。能借我紙和筆嗎?”“有倒是有,你能用?”我一驚,能使用現世的東西,他應該已經很強大了。
“嗯,能用啊,我發現沒人能聽見、看見我之後就開始想辦法嚐試寫字,隻是等到學會了也不想和他們溝通了。”他接過我遞過的紙筆,鋪在花壇上開始奮筆疾書,“不管是誰,看見筆自己在紙上寫字都會嚇到的吧。”
那倒也是,這種事情要是發生了絕對會引起軒然大波的,看來他真的沒什麼害人之心。
我輕輕歎口氣:“對不起。”“為什麼?”他沒有抬頭。“為了我之前的威脅,我隻是……”話還沒說完,卻被他打斷:“你真是個善良的好女孩,我明白的,你隻是想保護自己。除了我,你也看得到別的亡魂吧?其實我雖然說了拜托你送信的話,其實壓根兒沒抱希望。現在這樣,真的很感激你,謝謝。”
臉上覺得燙燙的,肯定很紅。我“凶殘”慣了,突然被人誇善良,簡直受寵若驚。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於是趕緊岔開話題:“不要客氣啦,你還記得你媽媽住哪裏嗎?”一般的地縛靈隻會記得自己最後的心願,像他這樣看起來心智清明的,我還真沒見過。
“當然記得啊,我做夢都想回去看看她呢。”他把寫完的紙折好,和筆一起遞還給我,“地址我寫在紙背上,就在本市,麻煩你了。謝謝!”“都說了不要客氣啦,真是的。放心一定送到!”我低頭,把紙小心塞進包的內袋裏,拉上拉鏈,輕輕拍了拍。
還想和他說什麼,包裏一亮,緊跟著一震,樂聲大作——手機響了。趕緊掏出來看時,上麵的來電顯示驚得我魂飛魄散:這下完了,把陪太後娘娘喝咖啡的事給徹底忘了。按下接通鍵,趕緊離耳朵遠遠的:“媽媽啊……”
“你還敢接電話,老娘等得花都謝了!到哪裏去蘑菇了?給你十分鍾,快點滾過來!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