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秦景川,為什麼你要這麼做?(3 / 3)

人情似紙張張薄,世事如棋局局新。安之若,我也曾真心把她當姐姐,我知道她自卑,知道她敏感,我處處讓著她,我所求的隻不過是一家人快快樂樂,平平安安。難道這也是奢望,我對她一步步縱容,一點點忍讓,難道就換不回來她的一點真心?自己的小幸福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嗬,也許母親的事隻是一個導火索而已,當表麵的歌舞升平已經掩蓋不了內裏的千瘡百口的時候,膿血就會流出,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秦景川,我真的一直覺得自己對你是有所虧欠的,我們的分手是必然的結果,畢竟殺母之仇大過天,雖然我不殺伯仁,但是我始終逃脫不了幹係,所以你怎麼折磨我我都認了,我都忍了,可是,可是你怎麼能對我身邊的朋友下手呢。也許,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既然我改變不了你的決定,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陸氏被收購,雖然我知道逃避並不是一個好辦法,但是現在這個時候,除了學鴕鳥我想不出其他的辦法,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崩潰的。

在安景默默出神的時候,秦景川進來了,他一進門就看到了發呆的安景,七年後的今天,安景變的太多,再也不是那個活潑樂觀,心裏隻有自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的小女孩了,他的女孩開始為別的男人傷心,開始關心別的男人,而且那個男人還一直不死心的覬覦著自己的女孩,他怎麼能夠容忍,怎麼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於是自己瘋狂的打壓陸氏,我就是要讓陸澤一無所有,流落街頭,到那時,我看他還敢大言不慚的說要帶走自己的安景。安景,她是我的,這輩子隻能是我的。她生是我秦景川的人,死也是我秦景川的鬼,豈能容他人宵想。

秦景川默默的拿出毯子披在了安景的身上,而安景卻在他進來的時候閉上了眼睛假寐,秦景川以為她睡著了,輕輕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抬起安景的腳,幫她把鞋子脫掉,然後扶正了她的身子。自己則斜臥在安景的一側,靜靜看著她柔美的睡顏。

假寐的安景顯然不想搭理秦景川,但是卻也想不到自己會被他如此溫柔的對待,七年了吧,整整七年了,秦景川想自己一生所求也不過是能這樣靜靜的守在安景身邊罷了。記憶裏自己好像很久很久都不曾這樣看著她了,這樣安靜無害的安景讓自己如何不愛呢?想著想著秦景川俯身在安景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淺淺的吻,像蜻蜓點水一樣,讓人懷疑他剛才的動作是否真實發生過一樣。但是卻在安景的心裏掀起了萬層巨浪,眼淚沒有征兆的流了出來。為什麼,為什麼要在我決定拋棄這過去的一切一切打算重新開始的時候這樣,為什麼要動搖我的決心。

“安景?你沒有睡著是嗎?”秦景川伸出手溫柔的替安景擦去腮邊的眼淚,更是惹得安景的眼淚一發不可收拾。

安景一把抓住秦景川的胳膊,問道:“景川,收手好不好,放過陸澤吧。”秦景川看著安景泛著淚光的祈求的眼神,說:“陸澤,陸澤,我們倆之間除了陸澤在沒別的話題了嗎?要我放過陸澤,不可能,你不是要跟他走嗎?我看他如果一無所有了拿什麼養活你!”陸澤憤憤的抽出自己的手說。

“如果,我真的愛上一個人,不管他是百萬富翁還是一貧如洗,我都會義無反顧的跟他走,但是前提是我愛他。”安景流著淚麵無表情的說。

“那你的意思是願意跟著一無所有的陸澤去吃苦嘍?”

“如果你這麼想,我無能為力,既然你已經不相信我了,說再說的話都是無用功,我們之間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何必要這樣綁在一起,兩兩生厭。”

“你居然厭惡我?”秦景川狠狠的捏住安景的下巴說,“你居然厭惡我,我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姓陸的那小子雙宿雙棲?別忘了,你肚子裏懷的可是我秦景川的孩子。”

心灰意冷的安景已經不再想說什麼,他們倆走到這樣還真是悲哀。剛剛有點融化的冰封的心又似去南極走了一遭,被凍的堅不可摧。

“不說話了嗎?我就是要你看著陸澤一步步的走向萬劫不複!哼!”秦景川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房間,不一會兒就能聽見車子離開的聲音,伴隨著他的怒不可遏一起帶走了。安景無力的躺大兩米見方的床上,想著過去,現在和未來。

是的,離開才是彼此最好的解脫也,許數年後,他會有嬌妻美眷,會忘了這個曾經在他生命裏叫囂的自己,忘了自己曾給過他的傷痛。再次見麵時也許能過一笑泯恩仇,也許他還會笑著對自己說起那段年少輕狂的歲月,說著自己愚不可及的愛戀。可為什麼一想到這裏心裏的某個地方還是撕扯一般的疼痛。

還是不能忘懷嗎?還是放不下嗎?一定是自己上輩子欠他的太多了,才會這一輩子眼裏心裏除了他再也容不下下其他的人。陸澤不是不好,隻是,曾經是誰說的那一句話,遇到的對的人,其他的人都成了將就,而我卻是不願將就的人。

安景在秦景川離開後真的就昏昏沉沉的進入了夢鄉,夢裏她還是那個歡樂的女孩,他還是隻會為她側目的少年,那些曾走過的路,曾做過的旋轉木馬和摩天輪,嗬,真是笑話,誰說一對情侶在摩天輪升至最高點親吻就可以牽手今生,談一場不會分手的戀愛。

這種傳說就像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一樣美的太不真實,太夢幻,就像大型綜藝晚會上為了營造氣氛而弄出的泡泡一樣,眨眼即逝。但是,曾經的他們是那麼的相信今生他們無論是誰都不會喜歡上別人,他們是彼此的唯一,是早已融進血脈的存在。彼時的無憂的他們有著令人羨慕的家庭和伴侶,世界由他們玩,花一般的年紀啊,花一般的命運,花無百日紅不是嗎?

突然的霹靂驚醒了夢中的安景,連做夢都這麼糾結嗎?多長時間沒有好好睡過覺了呢?窗外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暴雨,安景赤著腳丫走到大大的落地窗前,看雨滴狠狠地砸在玻璃上然後支離破碎,蜿蜒著流下。

而此時在一家高級會所的秦景川似乎也聽到了打雷的聲音,他恍惚了一下,想起了安景的小時候,那個時候,安家和秦家關係好的似一家人一樣,是三伏天,他領著小安景去花房看花,那時的爸爸是多麼的愛媽媽呀,隻因媽媽說她喜歡蘭花,爸爸為了討媽媽開心整飭了花房,從世界各地搜羅來各式各樣的蘭花。隻是那麼愛媽媽的爸爸為什麼會在多年後背叛了媽媽,和媽媽最好的朋友搞在了一起。

難道古往今來的標榜的愛情是如此的脆弱,是這麼的經不起時間的考驗嗎?三伏的天更像是小孩的臉,說變就變。前一秒還是晴空萬裏下一秒卻電閃雷鳴,突然的一聲霹靂嚇壞了小安景,小安景哇的一聲就哭起來,此時的秦景川也還是哥小孩子,對雷電也是有點小畏懼的,但是看到被嚇的蜷縮在角落裏的小安景,他突然覺得雷電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保護好安慰小安景不哭了不害怕才是他更應該去做的事,於是,小景川慢慢蹲下來抱住小安景說:“安景乖啦,沒有什麼好怕的,不過是打雷而已啊,我在呢,我會保護你的,我會永遠保護你的。”

那是的小安景抬起她肉乎乎的小手堵住他的耳朵對他說:“安景也會保護景川的。乖哦,乖哦,我們是勇敢的寶寶。”是從那時候自己就愛上這個可愛的小孩了嗎?也許是更早的時候吧,她的一舉一動都牽扯著他的目光,牽扯著他的心。

本來溫馨的畫麵卻被一個炸雷破壞了,那聲雷確實很響,小安景被嚇的立刻把小手從小景川的耳朵上拿下來緊緊地抱住小景川說:“我還太小了,還是景川先保護我吧,嗚嗚嗚,安景害怕打雷。”還時不時的拿她那肉乎乎的小手狠狠地擦擦眼淚。小景川不得不把黏在自己身上的小安景給扒下來,對,是扒下來,讓小安景坐在自己的對麵細細的給她擦幹眼淚,告訴她自己永遠都在她身邊,安景在自己身邊自己就絕對不會讓安景有害怕的感覺在。小安景在聽完小景川的話後,呆呆的點了點頭,但是又一聲雷響有成功的讓小安景重新黏在了小景川的身上,繼續嚎啕大哭。

想到這,秦景川嘴角向上揚了揚,但是眼底卻透漏出淒涼,他頹廢的坐在沙發上猛灌了口烈酒,買醉買醉不醉可怎麼成,現在的安景還是當初的女孩嗎?為什麼有別人走進了她的心裏?難道曾經的海誓山盟都是騙人的,愛情這東西果然是信不得,嚐不得的,一動心則萬劫不複。現在的安景在家幹什麼呢?又想到了安景,想到她溫柔的撫摸著肚子的情景,那是他和她的孩子啊,不管是什麼時候他都無比的希望這個孩子的到來,隻是畸形胎,他怕她承受不住她生下來的孩子是個畸形的事實。

可是,她卻態度堅定的想要這個孩子平安的生出來,她甚至懷疑他不想要那個孩子,怎麼呢?那是他的孩子,是他和她的骨血,他疼他愛他都來不及又怎麼會不想讓他到這個世界上來呢。可是,他怕她承受不住啊,他怎麼就不能理解她呢,他們怎麼就回不到曾經的默契和相知上了呢?不曾相見的這七年裏他每每做夢都會夢到她,雖然他十分想要忘記這個人,他把每天每天都會想起她當做是自己太恨她的表現。他恨她,是的,很恨她,恨她當初分手時的決絕,那麼毫不留戀的就回國了,恨她七年來音訊全無,一點也不跟他聯絡,想把他忘的如此徹底。而現在他還在恨她,恨她讓別人走進了她的心裏,恨她那曾經隻為他展開的笑顏迷住了另一個人,他並不在意有多少人愛戀著他的女孩,他在意的隻是他的女孩同樣在意了那個人。

這七年裏,他過的是什麼日子隻有他自己知道,就是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安之若也不清楚。他隻有每天瘋狂的工作才能暫時忘卻對她的思念,他隻要一停止工作,大腦有片刻的安靜,那個巧笑嫣然的女孩就會出現在他的大腦,他記得她的每一個動作,一挑眉,一抿嘴,甚至是一眨眼間的嬌羞都會浮現在他眼前,他認為她陰魂不散,他曾一度不敢睡眠,因為夢太美好,美好的自己不願醒來麵對,沒有她在的生活,也許就像安景說的那樣,隻要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粗茶淡飯也能吃出幸福的味道。可是,我愛的人,當我拋棄一身繁華之後,你可願陪我粗布麻衣看細水長流。

就像金庸武俠小說裏阿朱對喬峰說:“喬大哥,等你抱了殺父之仇,阿朱便陪你到塞外去放馬,牧羊。”而美好卻沒有如期而至,佳人卻香消玉殞,終是塞上牛羊空許約。

安景啊安景,如果我放過陸澤,我們放下前塵舊恨,能不能重頭開始呢,我隻求你的心裏隻有我一人而已。

此時的秦景川無疑是想通了什麼的。他一把抓住桌上的車鑰匙往家趕,他隻想問一句話,明明白白的一句話,他隻是想問:安景,你還愛我嗎?一如你的十九歲,或是,安景,你是否愛陸澤,你對陸澤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能別讓我猜了嗎,猜的我好累,身心俱疲。這場心與心的較量,安景,我輸了,我秦景川徹徹底底的輸了。

也許是孕婦嗜睡,當秦景川冒著暴雨趕回家時,看到床上的安景顯然是睡著了。但是緊蹙著眉,是在做什麼夢嗎?睡的如此不安穩?正當秦景川想抬起手撫平她的眉時,卻聽見了安景的夢話:“景川,景川。”

秦景川激動的握住安景的手輕聲對她說:“安景乖啊,我在,我一直在。”

接著又聽到安景說:“景川,我怕,我怕,怕,打雷。你說,會,會,一直陪在,陪在我身邊的。”秦景川覺得這是七年之後他聽到的最最動聽的情話了。

可是,安景的話顯然沒有說完:“秦景川,你放過陸澤吧,我求求,求求你,放過陸澤吧。”你知道從天堂到地獄的感覺嗎?你體驗過坐過山車時的心情嗎?你能忍受自己心愛的人對你示弱隻是為了另一個男人嗎?但是秦景川還是仔細的替安景掖好被腳,自己失落的走向一樓的吧台。

還有什麼好問的呢,就這樣吧,就算心不在我這,人必須在我身邊,“哈哈,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唯有杜康,古人誠不欺我。一醉解千愁。”不消一會兒,吧台便傳來了劈裏啪啦的聲音,吵醒了樓上還在睡覺的安景,她站在樓梯口就看到了酩酊大醉的秦景川,他,是在借酒消愁嗎?他還有什麼愁好銷嗎?

安景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那七年,秦景川啊秦景川,你可知道我那七年是怎麼熬下來的嗎?重新回到這個滿滿都充次著我和你的回憶的城市裏你讓形單影隻的我怎麼熬下來,我曾走過我們在一起走過的每一條街道,我曾自己去過我們最愛的小吃街,你可知道那些老板和藹可親的問我,你的男朋友在哪的時候,我的感受嗎?

我去過我們一起上過的幼兒園,初中,和你的高中,我還遇到了教過你又交過我的韓老師,那個思想開放的,成天說著要吃我們喜糖的老師還是那樣一點都沒有變,我遇到她時她還笑嘻嘻的問我,安景啊,秦景川呢?你是要給老師送喜糖來的嗎?你讓我一個人如何承受,我怎麼承受的起呢?

秦景川啊秦景川,你可知相思入骨的滋味?每當我從深夜醒來,望著天上那一輪皎潔的明月,我都在祈禱,如若今生再相見,哪怕琉璃百世,迷途千年,也願。但是而今和你相逢,我卻是後悔了,如果當初不在相見,我們還有最好的夢,最美的愛戀在彼此的心裏,我還能幻想著在大洋彼岸的你也會像我一樣在思念著我,卻原來一切都隻是我的自作多情,你早已嬌妻在懷,那裏還記得我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