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羨慕有人生下來就走在紅地毯上，聽了他背後的故事才知道，沒有紅地毯，靠自己的努力，也能贏得成功，隻是那麼艱難。
“二十一歲大學畢業，分到先前那個國營單位，二十七歲才還完家裏的債，二十八歲結婚，一月一號結婚，十月一號自己的兒子出身，在這個城市，安身立命。十年前老父親去世，為了給父親治病，又欠下一大筆債，靠工資來還債，怕是十年也還不清，留在單位了又幹了幾年，做到了處級幹部的位置。前思後想，這幾年，自己終於還是下海了。”
顧翰明說出來的故事，簡簡單單，卻又是那麼不平常。風平浪靜的過往，應該也暗含激湧。
顏欣很好奇他一直沒有提到自己的愛情，婚姻，但她也不好意思問。聊得很晚了，顏欣困了。
顧翰明雖然還很興奮，看著顏欣昏昏欲睡的眼睛，也不再提當年勇了。
“你睡，我睡另一張床，你別怕。”
顧翰明安撫好顏欣睡覺，自己在另一張床上睡下。
半夜顏欣醒來，看房間裏還亮著燈，原來是顧翰明躺在另一張床上抽煙，看她包包裏的雜誌，她隨手放在茶幾上的。
“醒了？”顧翰明問。
“你怎麼還不睡覺？”
“睡不著。”顧翰明熄掉煙，他根本沒看清楚是什麼雜誌。和一個年輕女孩共處一室，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也不是神，想法肯定是有的。
但他不會去實踐這個想法。
“我給小說你看。”顏欣從床上蹦下來，在包裏翻了一下，找出一本小文件夾。
“這是我的小說，敬請賜教，中篇，三萬字。”顏欣把小說遞給他。
顧翰明嗬嗬笑著，接過來細細拜讀。顏欣翻個身又睡著了，背對著他，他看著這個年輕女孩放在被子外麵裸露的胳膊，心裏一陣激動。
看完小說，顧翰明看看手腕上的歐米茄自動機械表，已經是淩晨三四點了。
小說寫的很青澀，懵懵懂懂的校園感覺，很多很多年以前，他也有過這種感覺，後來，那些細膩的溫柔，一天天被埋沒在生活中。
他起身上洗手間。顏欣翻了個身，估計是被吵醒了。這樣的共處一室，她也睡不安穩。
“跟我在一起，你睡不著嗎？”顏欣含含糊糊地問。
顧翰明沒回答，這算不算一種暗示？
顧翰明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顏欣已經換了一張床，睡到他這邊來了。
“如果你睡不著，就抱著我睡覺吧！”顏欣要他抱，顧翰明一把摟她在懷裏。
……
兩個人隻睡了兩三個小時，天就亮了。
“你把這麼寶貴的禮物給了我，將來你會後悔嗎？”顧翰明緊緊抱著顏欣，心肝寶貝似的舍不得鬆手，這樣珍貴的禮物，是他意想不到的，他也沒想過，去索要這份禮物。
“不會。我做的事情，一輩子不後悔。”懷著怎樣一種心情，顏欣做出這樣的舉動。
也許在她看來，真的不是那麼重要。
任性是不可保留的孩子氣，特立獨行的本性加上叛逆的年齡，才可以原諒自己。
顧翰明還有工作要處理，眯了一會就起床走了。走的時候顏欣又睡著了，他把很厚的信封放在她包裏，親吻她額頭，才離開。
走出酒店的時候，顏欣看到穿衣鏡青春活力的自己，有一種偽裝的成熟。
“從女孩變成女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算不算成熟的標示？”她問自己，然後走出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