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欣坐公交車回學校，在學校門口下車，看到校園裏麵“維持考場紀律，考出真才實學”的橫幅，才想起來今天是研究生入學考試第一天，顯然，她錯過了第一場考試，而按照她的習慣，接下來的考試也是不會去的。
她去銀行把錢存好，給顧翰明發了一條短信。
“對不起。我騙了你，我並非出身貧困，也不欠貸款，我隻是貪玩，謝謝你的關照。昨晚的事，你沒有責任，我也可以當作沒發生。不想欠你的人情，我用自己的方式回報你。”
每個女人的第一個晚上，就像這場考試，也許會改變某些人一生的命運。
這句話在顧翰明心裏掀起千層浪，久久不能平息，對於這個晚上，他已經開始自責自己的衝動，思考良久，他回複了一句：“我不是不負責任的男人，我會一輩子愛護你。”這種愛護，是對情人的、對晚輩的，還是對朋友？但總歸是要愛護。就像是在心裏給自己安排了一個工作，不管有沒有薪酬，都心甘情願去做。
不上研究生，就得找工作，顏欣去書店買了一本商務英語九百句，回家睡覺去了。
陳妍和王國強在名典咖啡靠窗的位置坐著，陳妍看著馬路上車隊已經滯留了，繁華地帶，堵車是常有的事。
陳妍喜歡卡布奇諾獨特的味道，喜歡蕭亞軒，喜歡那首《卡布奇諾》。愛情是什麼，像一種下了魔咒的蘋果。
曾經在ktv唱蕭亞軒和孫燕姿的歌，王國強很欣賞，說：“你比原唱都唱得好！”
某一年去參加超女海選，用孫燕姿的《開始懂了》躋身地區五十強。
“考慮好了嗎？”王國強攪拌著咖啡，這個男人的表情，有一點難過。即將失去心愛的寶貝，還拚命做著最後一絲努力：“妍妍，相信我，我不會虧待你的。”
“習慣一個人的我，並不是缺你不可。我已經把你曾經給過我的愛當成了一種財富，存起來，在孤單的時候回想，如果你愛我，就請成全我的任性。和你是一場悲傷的遊戲，我玩不起，也不想繼續賭下去。”
陳妍低下頭，避開王國強悲傷的眼神。
“過幾天就要和袁林回家，去見他的父親。過完春節，我會帶他去見我的爸爸媽媽。我們都要畢業了，已經可以考慮婚嫁的事情。”
陳妍說話很慢，這些話語，不多，說的都是重點。
“你很愛他？”
“他很愛我。”
王國強點點頭，半響，幽幽地說：“隻要你願意，什麼時候都可以回來找我。我愛過你，現在還愛你，將來仍舊愛你，無論你在哪裏，我都把你放在我心裏，隻是很對不起，兌現不了給過你的承諾。除了婚姻之外我什麼都可以給你，感謝你給過我難以忘卻的快樂，祝你幸福！”
陳妍扭頭看著窗外，窗外的汽車在眼中模糊起來，不敢眨眼，怕不小心，讓打轉的淚水掉下來。
王國強拿起公文包：“妍妍，我有事先走了。”
他走到樓下吧台，把單買了。
淚水終於忍不住從陳妍的眼中滑落下來，她仍舊看著窗外，長長的車隊在緩慢前進。不是不愛你，而是不能愛你，謝謝你愛過我！
謝謝你愛過我！
擦幹眼淚，陳妍去洗手間補了妝，走出了咖啡廳。
門外，王國強坐在車裏，看著她的背影越來越遠。
豪華氣派的大樓，陳緒偉的辦公室，他抽著煙，似乎在等人。
敲門聲響起來，他應了一聲“進來”。
一個身影閃進來。
“李仁，你啥時到退休年齡？”
“還有一年半。”
“你在單位幹了多少年了？”
“三十四年。”李仁毫不思索地回答。
“可不可以提早退休？這樣我比較放心。”
李仁考慮了一下，回答說：“陳局長，我聽你的。”
“嗯，那就好，現在就去人事科辦理提前退休手續吧，我已經打過招呼了。”陳緒偉很滿意李仁的回答，他又加了一句：“不會虧待你的，我也給他們交代清楚了。”
“嗬嗬，沒關係，多少都沒關係。”李仁嘿嘿笑著，他是個很老實的司機，陳緒偉讓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做。一切聽陳局長的安排，總是沒錯的。
“老李，你不會怪我吧？”
“陳局長，你這話說哪兒去了，關照我這麼多年，我感激你都來不及呢！”
陳緒偉遞給他一條上好的煙，李仁不敢接。
“拿著，以後抽煙抽好一點的，身體要緊。”陳緒偉看李仁接過煙，很真誠地拍拍他的肩膀：“老大哥，謝謝你的理解！”
李仁當然理解，在國企上班，人際關係向來是最複雜的，陳局長其實還是個副局，扶正之前，盯著他的人多了。自己知道的事情，從來沒泄露過半點風聲，也正是因為如此，陳局信任他這麼多年，也關照了他這麼多年，他的老婆、女兒的工作都是陳局安排的，也該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