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怎麼回事,他碰巧也住在第一樓啊。”
他咬牙切齒,頓了頓拉著我,提了我的包袱就往外走,我不明所以,“幹什麼?”
“換家客棧。”
我頓住腳步不動了,“不換,要換你換。”
他廝一聲,轉回身瞧著我,我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抖,但仍舊挺直了腰杆與他對視,不能輸在氣勢上。
“說實話,你早便曉得姓華的住在這酒樓,你便是衝著姓華的才來住這酒樓的?”
我很有血性,有骨氣的恩了一聲,一副就是這麼著,你要奈我何的樣子看著他。對峙之勢霎時而成,兩人都不說話了,大眼瞪小眼,兩人都有些不服輸的意味。
對峙的後果是曲紆哼了一聲出去了。
當然,我不曉得他去了何處。想來這廝雖這一大把年紀了,有時候卻還是有些小孩子心性,我想著他縱氣我騙他,過一會兒氣消了想必也就回來了,便也沒管他,我與他這般打打鬧鬧也不是第一次。
喝了杯溫茶覺得頭有些昏便爬上床打算小憩一會兒。
許是昨夜落了水的緣故,越睡頭越沉,感覺身子忽冷忽熱,難受得緊。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睡了許久,後來迷蒙中感覺周圍有人來來去去,折騰著繞我清睡,我有些不耐煩。
惱怒的睜開眼,對上的是曲紆表情陰沉的臉,見我醒來他哼了一聲,然後便別開了臉,盯著半坐在我床側整治的大夫。
看清屋內情形,我腦袋也清醒了些,便也安安靜靜的仍由那大夫給我把脈什麼的。
後來又被灌了藥,我覺得比昨日華徵給我的那碗還苦,但瞧著曲紆的臉色我還是悶頭喝了。
一整日我幾乎都未曾下床,曲紆臉色雖不好看,但好歹還是乖乖伺候著我。
每回生病的時候曲紆都會比較體貼一些,幾乎千依百順,此次也不例外。
自小我身體就很好,這病來得快,去得也快,第二日我已恢複那活蹦亂跳的模樣。
我將遇見華徵的事一五一十的跟曲紆交代了一遍,並且跟他表明了我要跟著華徵的意思,並聲情並茂的邀他助我一臂之力,他很不情願,最終在我三寸不爛之舌喋喋不休之下終還是勉強點了頭。追華徵的路途遙遠而坎坷,有曲紆作伴,我覺得很寬慰。
我想若哪日曲紆也有了心儀的姑娘我定也是要為他兩肋插刀,助他一臂之力的。
他說華徵這樣的人不適合我,叫我乘早斷了那心思,他說這話時一本正經的樣子。我不甚苟同,我覺得人與人沒有適合不適合,隻有喜歡不喜歡,喜歡的縱使百般不適合也是適合的。
他又說縱然我再努力華徵也是不會喜歡我的,我不知道他這話是自何而來,我琢磨著他是羨慕嫉妒恨的意思,因為他沒有心上人,所以也見不得我有心上人。然後我便與他定了半年之約,我與他約好,若半年之內我不能讓華徵也喜歡上我,我便跟著他回娘子山。
既然要讓華徵也喜歡上我,首要的問題自然是如何名正言順的跟在他身側,到哪都帶著我。為此我詢問了曲紆,“你說我要怎麼做,華徵才能讓我跟著他呢?”
他摸著下巴想了片刻,然後朝我勾勾手指,示意我湊近些。
我瞧著他很高深很有見地的樣子,湊近他一些,等著聽他精深的看法。
見我湊過去,他薄唇輕啟,勾起一抹邪笑,說了一句話,“先給爺笑一個,爺就考慮要不要給你支招。”那模樣怎麼看怎麼像那風月場的常客。
見他的樣子似乎還想來捏我的下巴。我一拳招呼了過去,他閃身避過,我覺得這廝該正經的時候總是不正經,真氣人。
自那日早晨來第一樓見過華徵之後便再也沒見到華徵,不曉得去做什麼了,居然好幾日都未回第一樓。害我想的那些個法子都沒法實施。
那掌櫃被我磨得沒辦法才勉強透露說華徵並未退房,我這才安心。
這幾日我思索了個深刻的問題。
一般來說,人們隨身攜帶的必然都是自己的東西,也就是說若要想讓華徵帶上我,除非我成了他的人。怎麼成他的人,這個問題就值得深思了,成他的人的形式實在是多樣化,實在叫我難以抉擇。
一個女人要做一個男人的人,一般來說就隻有三種形式,要麼是他的手下,要麼是他的丫鬟,要麼是他的女人,額,有人說他娘親這種形式,我覺得這個不能算是他的人,隻能算是他老子的人。所謂的女人呢,也就是侍妾一類了。
一我沒什麼特殊才能,想要做他的手下著實為難,但也不想做他的丫鬟,所以說我還是對第三種形式更加感興趣些。
我興致勃勃的對曲紆透露了下我的這個想法,他漫不經心的看了我一眼,漫不經心的說,若我敢這麼做就打斷我的腿。
瞧著他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我思來想去,想去思來,雖有不甘,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所以我一門心思就奔著做華徵的丫鬟去了,為此我製定了一個計劃,首先作為丫鬟的我身世要坎坷,經曆要心酸,要勾起華徵的同情憐憫之心,然後他一動惻隱之心便讓我做了他的丫鬟,包吃包住什麼的自然不用說。
後來胭脂鎮街頭就多了一對賣身葬父的兄妹。
每日都能見到那雙兄妹在第一樓拐角不遠處賣藝,兄長表演胸口碎大石,耍大刀什麼的,妹妹便在一旁憂愁而哀傷的撫琴,那模樣比之葬花的黛玉有之過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