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清晨的抬眼將將升至樹梢,陽光迎麵暖暖的灑在臉上,照得人懶洋洋的。我打了個哈欠左右瞧了一眼,街道上人來人往,街邊小販吆喝得正起勁,欣欣向榮的模樣,想起華徵,所有的瞌睡去了個幹淨,心情好得很。
一路腳步輕快的來到第一樓,樓外門庭高大,門頭上第一樓三個字紅底黑字黃金鑲邊,閃得我眼花,仰臉看了一圈,在心底默默漬漬讚了兩聲,不愧為第一樓。然後吹了聲口哨愉快的跨了進去。
大堂之中隔三差五的坐了些人,有的人在吃飯,有的人在飲茶,有的人在吹牛,樓內小二見到我和曲紆歡快的迎了過來,我瞄了一圈沒見到華徵的影子,抬眼卻正好和小二諂媚的目光對個正著,他挨得我極近,入眼處便隻瞧得見小二那張放大的滿帶油光的臉。五官本不醜,算得清秀,但配上那諂媚的笑意加之嘴角處幾粒可疑的白點,瞬間覺得滑稽得很。
他靠我太近,我一瞬間愣住了,待反應過來時很自覺的別開了視線往後退了退,然後很自然的繞過他直接進去了。
小二見我不鳥他自然盯上了我身後的曲紆,轉身見曲紆已被小二拖至櫃台處,我看他時他正掏了銀子給掌櫃的轉臉肉疼並憤恨的看著我,那模樣有點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我牽起嘴角朝他露出個最燦爛的笑容,他哼了一聲轉過臉去,不再看我。
立在樓梯上,眼光過處依舊不見華徵影子,正尋思著他可是還未起身,腦中靈光一閃,“等等。”參天可見我那聲等等何其突兀,那速度可謂生平之最。
顧不得身後一群莫名其妙的注視目光,我直撲掌櫃處。
眼疾手快握住了掌櫃正往下手銀子的手,身側曲紆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我。
那掌櫃的突然握住手,嚇了一跳,抬頭見是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又嚇了一跳。
“姑娘,男女授受不親。”我還未說話,卻是被他的話咽了一咽。
訕訕放開手。
這名樓的掌櫃果真都跟一般的掌櫃不一樣,如此之快便從驚嚇之中恢複過來,還如斯淡定的說出如斯出人意表的話,思路都不是常人所及的。
評定完畢,我笑笑,興致開口:“你可知華徵住在哪間?”
掌櫃麵無表情的看了我一會,然後開口吐出兩個字:“不知。”
“怎麼會不知道呢,你幫我查查。”瞧著他冷淡的模樣,我不甘的接著道。
不想那掌櫃直接都不想理我了,聲音從唇縫中飄出來,模樣疏冷得很:“客人隱私,恕不可奉告。”
瞧著他傲慢冷淡的模樣,我掄了拳頭就想揍他,被曲紆拉住了。
我手抬至半空,卻被人臨空拎著轉了個圈,我有點氣憤,轉眼便對上曲紆有些危險莫測的目光:“姓華的住在此處?”語氣中不帶絲毫平日裏的嬉笑,正經得不能再正經。
我本還有點來氣,但瞧見曲紆這模樣立馬就蔫了,幹笑兩聲,“沒,沒有啊。”
他依舊不依不饒的盯著我,我被他盯得有點不好意思。
“就是問問啊,萬一誤打誤撞阿徵也正好住在這裏呢。”見他表情沒有絲毫鬆動的意思,我嘿嘿笑笑,補充道:“你說是吧?”
他又看了我兩眼才半信半疑的放開了我,轉身接著叫掌櫃開房去了。
我摸摸鼻子悄悄覷了他一眼,還是有點心虛,盯著鞋尖看了半響,忽然又覺得哪裏不對,我心虛個什麼勁,我就是衝著華徵來的怎麼了,我們走南闖北一年多不就是為了找華徵麼,他又不是不知道。完了想起自己剛剛被他嚇到的那窩囊樣,甚是憤憤不平。
轉眼瞧見曲紆又掏了一張銀票,那銀票被掌櫃的收了再未吐還一個子兒來,便什麼氣也沒有了。
花曲紆這麼多銀子,他此刻心情定是不好,我還是不要惹他為好。
本來我還想著打聽下華徵住在何處,也好讓那掌櫃開間挨華徵近些的屋子,沒能如願,便算了吧。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找了一圈沒找到華徵,卻在上樓時與他撞了個正著。
他似乎正要出去,見到我,他露出個溫和的笑意,“堯姑娘。”
見到華徵,我很高興,欣喜之餘,朝他露出個大大的笑容,“早。”
曲紆站在我身後,看著我的目光如狼似虎,我竭力無視之。我可以想象得到曲紆此刻心裏在想什麼,有多想吃了我。
“早。”
“你這是要出去?”
“恩。”
我覺得華徵真是我見過脾氣最好,最溫和的人。
正心滿意足的看著華徵,聽見身後一聲煞風景的呼喊,“走不走,不走閃邊去,莫擋道。”嗓音粗獷,轉身見是一長得五大三粗的漢子,此時正橫眉豎目將我們看著。
我這才意識到我們是站在樓梯中間的,華徵下,我們上,恰恰將那路都給阻斷了,我瞪了那人一眼。
轉身見華徵對我微微一笑,“我還有事便先告辭了。”
我有點來氣,又有點不甘心,若不是那大漢煞風景,我還想著和華徵順便交流個感情呢。目光不由得變得不善的瞪了那大漢兩眼,才轉身對華徵不甘不願的點了點頭。
華徵下樓後曲紆將我一拉,拖著我上了樓。進了屋他立馬放開了我的手,眼神如刀瞪著我,“你給我交代清楚,那姓華的是怎麼回事?”
我伸手拉拉他崩得緊緊的臉,被他一巴掌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