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不了。”
老者冷漠的瞥了眼倒在地上的黎天,語氣清冷的說道,在他的眼裏,黎天仿佛不是一個人,而隻不過是一條微不足道的臭蟲。
林筱月手腳並用的向老者爬去,拉扯著他的褲腳,苦苦哀求道:“太爺爺,月兒知錯啦,月兒不敢了,求求你太爺爺,你救救他吧。”
黎天,這個不過才相處了半日的家夥,給自己的感覺竟然是那麼的特別。他雖無依無靠,但給人的感覺卻堅若磐石;他雖沉默寡言,但卻處處的為他人著想;他仿佛於心底之間,積壓了千萬條的苦痛,但呈現出來的,卻是那般灑脫的呆笑。就是這麼樣的一個人,激起了她的無盡好奇、憐惜和遐想,到底要經曆什麼樣的苦楚,才能將一個人,變成這般樣子,她想知道。
她的心扉,第一次的被人這樣輕叩,她的心房,也終被他給攻陷了城防。
“傻子……你就是個傻子。”林筱月癱在地上,雙手抱頭,痛苦不堪。
半晌,她淚眼婆娑的望向黎天,那個不過半日之交,卻可不管不顧的擋在自己身前的男子,讓她有些失魂落魄。
“師妹,回去吧,就別再惹太爺爺生氣了。”不知何時,冷修楓來到了林筱月的身側,微彎著腰,拉著她的胳膊,試圖想將她給拉起來。
林筱月神色頹然,往日裏神采奕奕的雙眸,此刻已沒有了一絲的靈氣。她漠然的轉過頭去,看向老者冷冷的開口問道:“為什麼?”
“放肆,有你這麼和長輩說話的嗎?”老者背負著雙手,一臉肅穆的嗬斥道。
“為什麼?”林筱月愣愣的看向老者,表情呆滯。
“師妹,別這樣,何必為了一個才剛認識不久的山間野夫哭哭啼啼的?”冷修楓輕輕的拍打著林筱月的後背,語氣溫柔的安慰道。
“是他自己要找死,如何怨的了我?”夜風清冷,就好比此時老者的話語,落在林筱月的心頭,冷冽異常。
冷修楓插言道:“是啊,師妹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整個宗門之內,太爺爺最喜歡,最疼愛的就是你,又怎麼可能舍得傷害你呢。我想,太爺爺不過隻是想給你一些懲戒,嚇唬嚇唬你而已,誰讓那野夫找死,非要自己往上湊的,他……?”
林筱月猛的抬頭,目光冷冷的注視著冷修楓,那抹隱逸於深眸之中的酷寒,刺的冷修楓不禁的打了個寒蟬,將順嘴的話,又給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林筱月默默的來到了黎天的身邊,蹲下身子,撫摸著那張陌生而又熟悉的臉龐,顫抖的指尖,劃過少年那堅毅的麵頰,林筱月笑了。
“你會不會怪我打擾了你平靜的生活,你會不會怨我連累你到這般的田地。我知道你一定不會的,雖然我們相識不長,但我清楚你的為人,因為,你就是一個傻子。你現在是不是非常的孤單,雖然,我知道你早已習慣孤獨,但是我不要你再過那樣的日子。你等等我,不要走的太快,我這就來找你。”指尖上,所傳來的是黎天正漸漸變涼變僵的觸感,林筱月柔情的看著他,就好似一個新婚妻子,對著自己即將遠征的丈夫臨行叮囑般,不舍、哀思和無望。
言罷,她回首漠然的看了看老者和冷修楓,咧了咧嘴角,輕輕的笑了。
“月兒,你……。”老者大駭,一向平靜的臉上,露出了慌亂的神色。
“師妹……。”冷修楓則是一個箭步的向著林筱月衝去。
嘴角,流出的是墨綠色的血跡,林筱月回眼的那一眸,笑的是那麼慘烈。最終,那抹笑容淒涼定格,她無力的癱伏在了黎天的身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