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瑩雪聽到這裏,心裏大約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她這些年雖身居山中,卻也對寧王的為人也有些耳聞,他的父親不想卷入皇位之爭中,所以拒了寧王的親事。隻是父親性格一向剛正,這樣在文武百官在前挫了寧王的麵子,隻怕寧王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她正暗暗擔憂,那邊談話的聲音再一次響起。直把謝瑩雪的心提到了噪子眼。
“如此說來,謝將軍的兵權被削,隻怕是與此事有關了。”
自己的父親被削了兵權了嗎?他戎馬一生,為周國立下了無數汗馬血功,到頭來,連自己的兵力都沒有保住嗎?
“寧王與洛王正鬥得不可開交,寧王想借聯姻來拉攏謝廷,謝將軍非但不領情,還在堂上言辭拒絕,寧王下不來麵子,心裏自然怨恨。而洛王雖然表麵上一向與謝將軍沒有什麼往來,可是,他的已故王妃是謝廷的一個遠房表妹,這之間的千絲萬縷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自然看不清。”
“你是說,謝廷是洛王的人?”
“這個不好說,謝將軍常年領兵在外,雖然這幾年國家安平富足,沒什麼仗要打,他便常年縮在將軍府閉門不出,連早朝也是很少上的。不管他是不是洛王的人,他這次拒絕了寧王的求親,就算不是洛王的人,也會被寧王視為眼中釘的。”
“所以謝廷為表自己的立場,將手中的兵權全部交給皇上了。隻圖能換回一個清明自在。”
自古外臣涉及皇位之爭,大都沒有好的結果,謝廷也是看清了這點,所以才不偏不倚,守在將軍府過著近乎隱世的生活。
謝瑩雪聽到這裏,差一點就要拍案而起,心道:“父親你好生糊塗!”父親這般做的目的她是知道的,隻是欲速則不達。他剛拒了寧王的婚事,沒幾日便主動交出了兵權,這樣非但不會讓寧王解恨,相反會更加懷恨在心。所謂人心叵測,父親到底隻是一名武將。
她抬眼向韓離看去,正好對上韓離憤怒的眼,隻好歎氣。她離家多年,父親的性格十年如一日,隻怕謝家將有大難了。她微微斂了斂神,道:“韓叔,咱們現在就回去吧?”
韓離看了她一眼,見她神色有些冷冽,不由的低下頭,應聲道:“我這就去準備,小姐先在這裏等等。”說完招來店小二,結了銀子,便在店內夥計的帶領下去領自己的馬。
謝瑩雪繼續坐在桌前,傾聽著別人的談論,她越聽心中越是不安。越聽越覺得父親做事糊塗,謝家如果沒有了兵權,還剩下什麼?此刻她已經顧不上去照顧自己的那點近鄉情怯的小心思了,隻盼著能快點回到家,勸父親盡快找顆大樹抱著。不是寧王,那就一定是洛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