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雪下的可真大…你們怎在此?可是我娘親來了?”
隻見蓬凝苑內一男子,眉清目秀,英姿煥發,風流瀟灑。頭發以羊脂玉發簪束起,身著冰藍絲緞銀色鏤空木槿花鑲邊襖袍,腰係玉帶。裹緊鬥篷,被一小廝打著傘攙扶著往裏走。
此人正是二少爺丁佑瑜,看上去一臉的倦容,似乎一夜未眠。見到院內有自個娘親的貼身服侍,趕忙大聲詢問。
正廳內的三太太和包氏聞聲,開門出來。
包氏見到丈夫,忽忽不樂,眉頭緊鎖,臉上如烏雲密布般。走上前質問道:“你又跑到哪裏鬼混去了,一夜不歸?你也曉得回來。”
丁佑瑜接過小廝手中的傘,為妻子擋雪,一手摟著她便往裏走,“我昨兒陪京都來的大人物,不是派了人通知你今夜不歸的嗎?你怎得又生起氣來?”
三太太站在正廳門口,觸目興歎。想著這兒媳也太不給兒子留情麵了,怎麼說丁佑瑜也是丁府堂堂的二少爺,當著下人的麵被妻子這樣訓斥,實在有失顏麵。
再看兒子被妻子當眾質問,非但沒有動怒,還百般示好,她這個娘親也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好在心中感歎:自作孽不可活!
丁府的少爺小姐都是由爹娘,或者媒婆幫忙找的親事。隻有丁佑瑜這門親是自己選的,在送大姐丁璟雯嫁到京都時,在街上偶遇出來遊玩的包如玉,一見傾心。
隻覺此女與眾不同,不像平常官宦家的小姐那般嬌聲嬌滴。看上去雖有些霸道,但不拘小節,著實可愛。回來後便求了爹娘前去提親。
剛開始丁老爺丁學淵並不同意,覺得自家是從商的,實在沒必要去招惹官員,找個可以幫襯的富商家之女便可。可丁佑瑜苦苦哀求,爹娘隻好同意。
入廳後,丁佑瑜才忙給娘親躬身施禮,“天越來越冷了,娘親出門可要多穿些衣物,莫要受了涼才好。”
三太太立刻開眉展眼,欣慰地看著兒子,道:“我兒有心了,昨兒陪著京都來的哪位大人物?可是你爹爹特地指了你去作陪?”
丁佑瑜默然,此話是他拿來哄騙包氏的,怎麼娘親也信?確實是接待了一位京都來的貴客,隻是…那已經是前天的事了。不過娘親既然開口問了,包氏又在旁邊,丁佑瑜隻得翻出前日之事來說說。
“哦,是京都最大的製香世家,唐員外家的大公子來揚州府看香料,爹爹命我招待了他。”丁佑瑜簡略帶過。
包氏一聽挑了挑眉,眸子驀地亮了,一直沉著的臉上展出笑容,歡喜地問道:“可是唐慶元,唐老爺家?”
“…是啊,你認得?”丁佑瑜驚奇的道。
“當然,唐家是最大的製香世家,他們可是給宮裏的娘娘們製胭脂水粉的。”
包氏說的這些丁佑瑜當然也知曉。
丁家祖上是靠賣香料起家,從丁太老爺起丁家便開設了多家香料鋪子,自製各式胭脂。丁太老爺一共生有三子,分家後各在一州府。
其中屬在揚州府的丁二老爺丁學淵做的最大,不光做香料,還開有綢緞莊,米鋪等,門戶也最興旺,可謂富甲一方。
“爹爹也有意想跟唐家合作,將我們的香料賣於唐家,或由我們替他們代製胭脂水粉。”丁佑瑜一麵說著一麵撩衣坐下。
“那你可有替你爹爹談成此事?”三太太迫不及待地問道。
丁佑瑜苦笑一聲,“哪有那麼容易,這賣香料製香的人家那麼多,他們恐要多選選才能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