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府蓬凝苑內,二少奶奶包氏怒火中燒,正拿了茶碗往地上猛砸,嚇得丫鬟婆子都不敢入內。
蓬凝苑為二少爺丁佑瑜和二少奶奶包氏的住所,包氏為丁家生有兩個孫女:丁若琪和丁若柔,姐姐丁若琪十五歲,妹妹丁若柔十三歲。
聽到聲響,姐妹倆惴惴不安,聞聲而來。
“娘親,你怎了?”丁若柔跑到娘親懷裏,嬌聲嬌氣地問。
看見兩個女兒包氏火氣漸消了些,看了看怛然失色的丁若琪,摸了摸懷裏一臉稚嫩懵懂的丁若柔,溫聲溫氣地道:“柔姐兒乖,娘親沒事,你跟姐姐去玩可好?”
丁若柔不解地回頭看了姐姐一眼,眨巴眨巴的點了點頭:“好。”
丁若琪看著娘親如此惱羞成怒,定是有緣由。雖然平日裏娘親的脾氣比較急躁,但畢竟是丁府的二少奶奶,誰敢惹她?就算不看丁府的麵上,光憑外家也沒人敢明著惹她。所以丁若琪平日裏隻見旁人讓著自家娘親,還沒見過誰能把她娘親氣成這樣的。
“娘親,怎麼了?誰惹得您動得如此大氣。”丁若琪憤然道。
“哼,還能有誰?…”經丁若琪這麼一問,包氏的火氣又上來了。
“…可是那小賤人四喜?”
“唉……”見女兒一下就猜著了,包氏歎起氣來,“琪姐兒,最近咱們還是少惹四喜她們,免得惹禍上身。”
丁若琪聽了怒目圓睜,詫異道:“為何?一個小賤婢,娘親怎得害怕起來了?”
包氏剛想跟大女兒說些什麼,目光掃到一旁的丁若柔身上,趕緊大聲衝著門外喊道:“夏香,把柔姐兒領了出去玩耍。”
夏香匆匆進來,行禮應喏後,上前攜了丁若柔離開。
丁若柔噘著小嘴,喃喃道:“又要說些不讓我聽的悄悄話了,真是無趣!我怎聽不得?”
雖然比姐姐小兩歲,丁若柔自認為自個已不算小孩了,為何事事還要背著她說?她們怎麼就知道她幫不上忙?
夏香忙陪笑道:“柔小姐乖,想必你娘親有重要之事要與姐姐說,夏香帶你去玩踢毽兒可好?”
想到娘親和姐姐每次說事,都要命人把她領出去玩耍,丁若柔就怏怏不樂。不過聽到要去玩她最喜歡的踢毽兒,立馬樂不可支,歡天喜地隨著夏香去了。
包氏在一張紅木竹鳥扶手椅上坐下,咬牙切齒地將剛剛在大太太房內的事,原原本本的跟丁若琪敘說了一遍。
丁若琪聽後百思不解,在自家房裏管教個自己的丫鬟,這屬平常之事。每個房頭都有,大太太平日裏是極少管這些瑣事的。除非哪房的丫鬟婆子出了極大的差錯才會擾到大太太,如若隻是些小事平時都是各房自己管教責罰的。
“大祖母怎麼還管起這事來了?她不是病了嗎?不好生養病,管這閑事?”丁若琪蹙眉道。
包氏滿麵愁容,用手撐著額頭:“不曉得她是何意,我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難道她想為她們母女做主?”
丁若琪也思忖著,慢慢坐下,半晌後才緩緩道:“娘親,我們暫且先隨了她去。這口惡氣日後有的是時日出,萬一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包氏滿腹疑惑,也覺得女兒說的在理,直點頭同意。
這一大清早的被折騰了一大圈,弄得一肚子氣,著實惱怒。要不是婆婆再三囑咐她,在大太太重病期間要安分守己,她才不管那麼多呢。
剛想到婆婆,就見夏紅跑進來曲膝通稟道:“二少奶奶,三太太來了。”
“怎麼剛想到她,她就跑來了,看來這人還真是不禁念叨。”包氏心裏嘀咕道。
可還是帶著丁若琪迎了出去。
隻見院內一貴婦,頭梳傾髻斜插嵌寶石金鳳簪,身穿一件碧綠色鏤金芙蓉鑲銀絲邊際鍛襖,外披銀絲鍛素鑲毛鬥篷,被一群丫鬟婆子簇擁著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