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菊飛身跳躍,穿梭在屋頂上,直衝玄月的書房而去。行至半路,卻被沈冰和韓亦看到了。
“韓亦,你看,那不是剛剛被擒的黑衣男子麼?”沈冰偶然抬頭,看到那一略而過的身影。
“居然被他衝破了穴道。讓我來會會他。”韓亦一臉興奮,縱身飛上了屋頂,快步追去。
白菊聽得後麵有人叫喊:“小子,沒想到你會動的時候,跑得還挺快的。今天大爺心情好,不如我們來比上一比?”一回頭,見是之前在珍寶閣樓下威脅要對自己用刑的白衣男子,小心肝停跳了半拍,立即加速往前趕去。
沈冰正欲也追上去,卻被兩個突然出現的蒙麵黑衣人攔住了去路。雙方都沒有開口,對視幾秒,沈冰皺眉抽劍,立即就和兩個半路殺出的黑衣人糾纏在一塊兒打了起來。
白菊抄了條近路往玄月的書房趕去,韓亦一直窮追不舍。雖然白菊的輕功比韓亦要略勝一籌,可卻沒有一點武功。韓亦在背後,追趕不上便時不時拋一把飛鏢。白菊又要顧著逃跑,又要當心躲避飛鏢,左晃右晃的,形態極是狼狽。
韓亦一邊追,一邊覺得匪夷所思。這個小偷當真是腦子傻了,別人逃跑都是往大門,他卻一個勁往山莊的中心跑。許是不認得路吧,他在心裏想,不過這小子的輕功可真俊,他向來喜歡與人鬥武,這越讓他起了攀比的好奇心。
白菊快接近目的地的時候,才發現因為抄近路,前麵是書房後的百米空地,因為怕有人隱藏,所以沒有樹木,沒有房屋,沒有一個遮身之處。她回頭看一眼就要追上來的韓亦,這下可利於他扔飛鏢了。認命地往下一跳,拚命地跑起來。
韓亦單腳立在屋頂上,手持三枚飛鏢,不急不慢,仿佛是獵人看著逃跑的獵物一般,唇邊琢磨著一絲淺笑。
瞬間,三枚飛鏢離手,疾如閃電。
他閉著眼睛等待著黑衣男子的慘叫聲,心裏琢磨著,以這小子的身手,會中幾鏢。然而未聽到鏢落的聲音,也沒有聽到黑衣男子中鏢的驚呼聲。
一股冰冷的殺意隨著風潛伏過來,讓他的心驟然一冷。這樣強烈的殺氣,帶著刻骨的寒冷,隻有修習陰寒內功的人才會有。難道是?
果然,睜眼時,看到一個紫色身影站在空地,身後還留有三個若有若無的虛影。
是莊主的殘像心法。
手中穩穩地接下三枚飛鏢的正是玄月,精致華貴的麵容如冰霜般寒冷,劍眉朗目若寒星凜冽,目光似劍般犀利,看向韓亦。
不知為何,感覺莊主在對自己生氣?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韓亦的心頭。
即使是沒有武功的白菊也能感受到空氣中無形的殺氣。
玄月從窗子裏縱身跳出的速度快到她都沒有看清,身前便出現了一個紫色身影擋下了暗器。而之後的沉靜裏有一種巨大的壓迫感,雖然這種殺意不是針對她,卻也讓站在玄月背後的她感覺心都不敢跳動了。
她伸手握住玄月的胳膊:“夫君,我沒事,不要為難他。”
而立在屋頂上的韓亦看到這一幕,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誰不知道,玄月莊主最討厭別人近他身,在他五步之內的距離晃動都是禁忌,更別說那個黑衣男子直接和他有了肢體接觸。
“鐺”地一聲,飛鏢落地。玄月轉過身,冰霜般的臉柔和了幾分:“這是怎麼回事?你可有受傷?”
空氣中的殺氣減弱了,那種無形的壓迫感也消散了。果然美色是除暴最有效的途徑。白菊在心裏樂滋滋地想著,卻忽略了自己此時的形象是一個滿臉絡腮胡須的大漢。撒嬌般地上前挽著玄月的胳膊:“我今天闖進藏寶閣去了。那裏好氣派好恢弘啊。”
看到那個貌不驚人甚至滿臉胡須猥猥瑣瑣的黑衣男子竟然挽住了自己貌為天人的莊主,韓亦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個重心不穩從屋頂上摔下來,揉揉眼睛,在心裏告訴自己,眼前這一切一定是自己的幻覺。
“那怎麼會被他們盯上了?”玄月問。
“出了一點意外,驚動了守衛。我就隻好逃跑了。”她無辜地眨著眼睛。
“韓亦。”玄月轉過身,臉色立即又變回了冷若冰霜。
這冰冷的一聲把宛若置於夢境中的韓亦拉回了殘酷的現實,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躍起,在十步開外單腿跪下:“韓亦在,聽候莊主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