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具男在一個小格中拿起一塊黃白色的玉佩,觸感冰涼潤滑。他又將玉佩舉到額前細看。無綹無絮無裂無雜質,單從外觀看,無懈可擊。
忽然,他伸出舌尖微微舔了一下玉佩。皺起了眉,味道生而澀。在這一瞬間,他的眼睛裏充滿著疑惑。然而下一秒,眉眼間卻舒展開了,目光盈盈,宛若泛著笑意。他轉身尋找白菊:“兄台,小生已經找到所需之物,不知兄台可尋好寶貝?”
白菊被他忽然的一聲叫喊嚇了一跳,這些東西全都是她夫君的,連帶著算也就是她的了,自己的東西哪有想偷的說法。因為一直在監視他的舉動,此時心虛地嚇了一跳,隨手摸到一個冰涼的玉石,敷衍地道:“找到了。就是這個。”
麵具男定睛一看,眼前的胡子男正握著一個巨型玉雕的一角,不由得愣了:“兄台,你這是和小生開玩笑吧。就算兄台力大無窮,能扛得起它,兄台也沒可能帶著它從先前進來的殘瓦口出去啊。”
她尷尬無比地側頭看過去,才發現自己手中握著的是一塊巨型玉雕。
高十厘米的紫檀木托上鋪著白色狐裘,上麵放置著玉雕。長十米,高兩米,玉石厚度約有三十厘米。由一塊罕見的花玉雕刻而成,布局精巧,色彩斑斕。
玉石的下部多為色彩濃淡不均的湖藍色和青黛色,順著紋理和色彩濃淡的變化,被設計成在一片麵朝大海的懸崖峭壁。中部間雜的紅色、褐色和黃色被雕刻成型為一座六角宮殿,處於峭壁之上,雲霧繚繞。而上部的綠色則被琢成一隻白色大鳥的翠羽,白色大鳥形態優雅,正呈飛翔的姿態,遠離宮殿而去。
背景設計豪放大氣,白色大鳥造型豐滿,整個玉雕既精致華貴,又活靈活現。
“咦?這裏怎麼還貼著一張紅紙?”她抬頭看到玉雕的左側有一個紅色的外加之物。
麵具下,她看不到男子的眉頭一皺,隻聽得他緩緩解釋道:“貼了紅紙代表是莊主大婚要用到的物品,兄台,恐怕你不能打這塊玉雕的主意了。”
大婚要用到的東西?玄月對自己果然很上心,這玉雕從選材,雕刻圖案,雕刻手法各方麵看都是百裏挑一。
“這塊玉雕好漂亮啊。”她細細看著,越看越驚歎於它的刻功精妙,“左下角這裏有名字呢。好奇怪的名字,不歸鳳。”
“不歸鳳?”麵具男一聽這名字,也快步走上來,細看著眼前的玉雕。
“看你的樣子,像是聽說過啊?”她好奇地問到,看著他小心翼翼地撫摸著這塊玉雕。
一抹陰鬱之色閃過眼眸,似乎是有些不悅,他點頭承認:“這是玄月莊主向蘇家特意訂做的玉雕。據說為了做這塊玉雕,蘇家強行動用了岫山裏的千年靈玉,為此,還幾乎殺光了反對的當地居民。聽說這塊玉有定風水,現預言的靈驗功能,所以一直沒有被開采出來,而是被當成神靈一樣地供奉。”
“千年靈玉?”她眨眨眼睛,卻又黯淡下去,“傷了那麼多人命得來的東西,可見也沒有多好。”
“兄台剛剛不是才說喜歡麼?”他的語氣沒來由地一冷,微微有著戲謔的味道。
“世人喜歡美好的東西不錯,可要是得來的途徑太過凶殘,也就削減人的愛美之心了。”
“有靈的物件本身就是雙刃,既可以為持有者帶來福音,同時也會引發眾人爭奪而變相成為一種殺人的凶器。”麵具男說道,“美玉如此,美人也是如此。”
見他忽然轉開話題,她心虛地望向他。
麵具男眼睛一彎:“卿本佳人,奈何作賊?”
話音未落,抬手揭去了她的胡子。
看到她真容的那一瞬,麵具男呆愣了一秒。
她被麵具男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呆了,一時不知如何收場。
正在這時,樓梯處傳來聲響。
“可惜,美人你走不了了。”麵具男唇邊微微一笑,點了她的穴道,又細心無比,體貼入微地將假胡子給她粘上去。“再見,祝你好運。”踮腳借力,身輕如燕,一刹那便不見了。
正在搬著大箱子的兩個人行至一半,才發現這裏赫然站著一個滿臉胡須的黑衣男子。立刻警覺地把樓下的守衛喊了上來。她動彈不得,也不能開口為自己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