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謹張了張嘴,又將嘴邊的話咽了下去。不能問,自己的關心對於她來說才是危險。他冷笑了一聲,“兒女情長不過是閑時的玩樂罷了,豈能與天下事相提並論。”
窗外的榆樹輕擺了兩下,上官謹輕輕的將手搭在了腰間的佩劍上。
“你做這一切,究竟是意欲為何?”
司空澈的所作所為,到不單像是篡位那麼簡單。他所作的這一切,更多的像是泄憤。難道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想到這裏,上官謹猛地抬起頭,正對上了司空澈那飽含深意的笑容。
“以你的本事,該早已知曉我真正的身份了吧。”他轉過身慢慢的朝大殿正中的金漆戲鳳照背走去,“其實我根本無意這皇位,隻不過也不想將此事牽扯上身。”
他說著將站在照背後的人牽了出來,“你若殺了她,我便讓你坐穩這個皇位。”
依舊是一襲素色羅裙,不施粉黛,隻不過形容消瘦了些,麵色也有些蒼白。上官謹看著多日不見的孟梓棠,語凝了片刻,直到看見司空澈還扯著她的衣袖,才怒道:“放開她!”
司空澈卻像沒聽見般搖了搖頭,笑道:“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選。”
上官謹手指握的咯咯作響,說出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你豈止是讓我殺她?你分明就是讓我殺了所有的人,這樣即使我坐了這個皇位,也依然要受製於你。”
“所以說你的確很聰明,就是不知道是否識時務。”司空澈看了一眼孟梓棠,笑意更加深了。
“你讓他殺皇帝是為了有把柄,殺我卻是為了讓他一輩子難安吧。”一直沉默的孟梓棠忽然開口說道。
司空澈挑了挑眉,並不否認。
孟梓棠冷哼道,“你雖然好計謀,我卻不能讓你如願。”
殿內的蠟燭閃了閃,一陣風將她的衣袂吹起,露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她的衣袖早已不知何時被染紅了一大片,臉色更加的慘白,身形也漸漸開始搖晃。
“亦涵!”上官謹察覺不對,急忙衝了上去,可有人比他更快的抱住了眼前的人。
“混賬!放開她!”上官謹眼睛變得血紅,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向司空澈砍去。眼看這劍便要刺進司空澈的身體,突然一股強勁的氣流襲麵而來,將他生生地震出了好幾米遠。
“你若想她死便再刺過來吧。”司空澈抱著孟梓棠,並不曾回頭。上官謹卻因為這一句話,猶疑著停了下來。
“你真傻。”掀開衣袖看著孟梓棠皮肉外翻的手腕,司空澈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卻依舊看不出喜怒。“值得嗎?”
早在站在背照之後時,孟梓棠便割開了手腕,如今這血也差不多流盡了,方才說的那幾句話也幾乎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而此時司空澈口中吐出的三個字卻在她的腦海中久久的回蕩著,值得嗎?
值得嗎?
她與上官謹,誰欠了誰,終究是算不清的。反正這條命本來就是多餘的,死得其所,倒也不辜負。她想到這裏,才覺得輕鬆起來,似乎又有了說話的力氣。看著站在不遠處眉目擰成川的上官謹,孟梓棠輕輕的笑了。
“你別皺眉。”
說完這四個字,她放佛再沒有什麼牽掛了般,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上官謹依舊站在原地沒動,嘴角翕翕的放佛沒有回過神。
司空澈抱著她的手卻緊了緊,低聲說道:“我不皺眉,也不會讓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