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
沐川有那麼一刻的怔神，沒明白上官謹所指的所有人包括哪些。上官謹看了他一眼，又道：“山莊裏的人也撤回來。”
既然司空澈已經進了宮，那孟梓棠很可能已經不在山莊裏了。隻是不知道這一次，他會不會繼續用她來威脅自己。
天色漸漸地由白轉藍，宮人們逐個的將宮燈點了起來，昏暗中，隱約有人影從宮門閃過。上官謹騎著馬慢慢地踱到了居化門前，守門的將官見是他，彎下腰讓了路。
一切就如往常一般，飛身下了馬，便有領路的太監上前。
“皇後娘娘請您先去幽寧殿。”
幽寧殿便是東宮皇後的寢殿，上官謹也算是在那裏長大的了，就算是閉著眼睛，他也能走到那裏去。平日裏入宮，雖說按規矩都會有引路太監，可他從來不曾真的讓誰領過路。
可這一次，他卻默默地跟在小太監的身後，慢慢的走著。
靜謐的巷道隻有兩個人的腳步聲，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小太監手上的宮燈透著詭異的幽光。
穿過這裏，便是幽寧殿了。
上官謹看著隻有十米遠的巷門，仿佛感覺到隱藏在門後的人已經做好了準備。幾個黑影從兩旁的牆上輕輕掠過，門那邊傳來幾聲悶響，又恢複了靜謐。
小太監跨過巷門時頓了頓，繼續前行。
幽寧殿此時燈火通明，映的殿外的花木都是一片暖色。一個白袍少年隻身一人坐在殿外的台階上，手中捧著一壇酒。
“看見你毫發無損的過來，我真是很開心。”他看見上官謹走過來，笑著將酒倒入了兩個大碗。“這至少證明，我的對手不是個廢物。”
上官謹冷笑一聲，“司空澈，你究竟要如何？”
“急什麼。”司空澈並不答話，而是笑著將酒遞了過來，“醉雲齋的珍藏，一年隻得一壇。”
上官謹接過碗慢慢地將酒倒在了地上，“你不配！”
“是啊，我不配。”司空澈輕輕的笑了，笑聲卻說不出的陰寒，“那你便去和與你相配的人喝好了。”說著他回過身看著身後亮如白晝的宮殿。
宮殿裏的每個角落都擺滿了白色的蠟燭，火光中的蠟燭被映襯的晶瑩剔透，坐在殿中的人卻麵色慘白。
“姑母！”上官謹沉聲衝上前去。
往日裏雍容華貴的皇後，此時發髻散亂的跪坐在地上，指甲已經微微發紫滲出了血痕，像是太過用力的緣故。
看見上官謹，她的眼裏閃過幾絲異樣，嘴巴張了張，卻什麼也沒說。
“浩初……”一絲微弱的聲音傳來，上官謹抬頭望去，才發現了躺在不遠處的太子。
“都殺光了。”太子的麵色青紫，說話也十分費力，“他將父皇的子嗣都殺光了。”說罷緊緊地閉上了眼睛，似是不再願回想起當時的場景。
一刀一個，如同殺雞一般，司空澈卻還笑著說，念在有幾分血緣，便給他們一個痛快。被點了穴的太子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兄弟姐妹全部慘死在眼前，怒極攻心的吐了血。
簡直是喪心病狂！上官謹暗罵了一句，旋即又想到什麼，“皇上呢？”
太子還沒說話，身後傳來了一陣笑聲。司空澈冰冷的說道：“我還以為你此時也該想到你的心上人了，卻原來還是大局為重。”他說著擺擺手，身穿龍袍的司空沛從殿頂上吊了下來。
你不是高高在上嗎？你不是傲視天下嗎？我就讓你如此，感覺可好？司空澈看著這個形容枯槁的老人，心中的恨意再一次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