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謹將書案上的一封信遞給沐小南,沐小南展開了信,隻聽見上官謹說道:“明日午時之前,我要這三個人頭。”
沐小南眼神微斂,走了出去。
一個小小的白色身影在門外閃了閃。
“進來。”上官謹微微的蹙眉。
莫離低著頭走了進來。
“以後不要這般畏畏縮縮的,行事磊落些。”
莫離赧然地點了點頭。上官謹又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對這孩子太嚴厲了些,語氣便柔和下來,“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上官謹從洛陽回來的路上便覺得他有些奇怪,總是跟著自己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莫離眼神閃了閃,嘴角翕動著,半天什麼也沒說,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半晌,他緩緩抬眼看著上官謹,目光如同被吹皺的湖水。
“其實我原本叫做梅濯。”
一陣風從窗戶吹了進來,將書案上的宣紙盡數吹散在地上。
他姓梅。上官謹忽然覺得有些緊張,盯著莫離紅潤的小嘴一張一合,隨之說出的話讓他徹底愣住了。
“梅元明正是先父。”
也許是終於將憋了這麼多天的話說了出來,莫離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上官謹的心裏卻是翻江倒海。
醒來以後他便開始調查梅元明這個人,可是幾批派去的人都沒有查到任何關於他的消息。如今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孩子卻說,他是梅元明之子。
上官謹看著莫離的目光便多了幾分審視。
一個七歲的孩子,會知道多少呢?他是被人有意的推到孟梓棠麵前的嗎?
想到孟梓棠,他的眉頭便緊緊的鎖了起來。
“你為何今日才與我說這些?”從洛陽回來整整用了一個月,他分明一早就想說,到底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他猶豫了這麼久呢?回想起自己七歲時,在別人眼中也是個早慧的孩子,而莫離時而露出的老成模樣不得不讓他多想。
莫離咬著唇,他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上官謹也不催他,反而親自彎腰去將落在地上的宣紙一一撿起放回了書案上。
一切就像一團亂麻,他需要靜下心來慢慢整理,就像整理手上的這遝宣紙一般。
“那****聽見了芷瑩姐說的話,知道小姐並沒有死。”莫離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布包,“我知道那個叫文育川的是要一本賬冊,我這裏便有一本。”
他其實並沒有把握自己身上的賬冊就是文育川要的,以前偶然聽到孟梓棠提到賬冊也從未放在心上,直到那天他聽見了芷瑩說的話,才想明白了自己的父親安排下的這個局。
莫離將外層的麻布揭開,露出了裏麵的灰色杭綢包著的一本書冊。青皮的書冊看起來還是嶄新的,上麵用館閣體寫著承武二十年六月立,卻沒寫明是記錄什麼的賬本。
竟然與之前在李清宅院中搜查到的賬冊一樣!
而他們搜到的數十本賬冊中,獨獨少了承武二十年六月的那一本,也是至關重要的一本。據當時李清身邊的幕僚告密,這一本上記錄了所有大宗銀錢的去向。
可是如果這本賬冊是真的,文育川手上的那一本又是什麼?既然他就是那幕後之人,難道還分辨不出真假嗎?
上官謹還在思索著這其中的關鍵,莫離已經等不及了。
“我爹爹曾經交待過我,這本賬冊可在關鍵時候換我一命,王爺趕快拿這個去把小姐給換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