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育川就是司空澈,那個大家都以為早已葬身於淮河的崇王世子。
孟梓棠雖然已經猜到了,可是當她聽到司空澈親口承認時,心裏的震撼依然讓她有些胸口窒悶,看著他的笑容便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不,我與你早已解除了婚約。”
司空澈目光一窒,眼中閃過一絲狠戾,“所以,我才要上官謹的性命,若不是他,你此時此刻應該呆在崇王府。待我重回京城之日,你便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
孟梓棠看著他笑了,笑容裏充滿了諷刺,“你名正言順的妻子?所以因著與你有婚約在身,我便也名正言順的要為你擋一劫嗎?”那個無數次出現在自己夢裏的場景,孟梓棠根本分不清是真實還是虛幻,可她卻覺得以文育川,不,是司空澈的為人,未婚妻不過也隻是他天下大局的一顆棋子罷了。
“未婚妻對你來說難道不就是你謀反大計中的一塊擋箭牌嗎?若是沒有上官謹,我此時是不是還要傻傻的呆在崇王府裏等死?”
永遠是那樣的笑容,孟梓棠似乎從未對自己真心的笑過,司空澈的心裏突然感覺到一絲抽痛。
他在心裏默默地說,原本是如此,但我早已改變了主意。可話到了嘴邊,他卻隻能硬生生的說出了一個字,“是。”
孟梓棠已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麼話可說,轉身朝自己房間走去。
縱然心性再堅定,親耳聽到別人將自己當做棋子,將你的性命視如草芥,心情都好不到哪裏去。
尤其這個人還曾經是自己所謂的未婚夫。
她回過身又看了一眼司空澈的背影,仿佛在他的身上看見了解凝的影子。前一世,難道也是因為自己的價值用盡了,所以才遭了毒手嗎?
孟梓棠慢慢的握起了拳,指甲深深地嵌入肉裏。微微的刺痛讓她逐漸理智了起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司空澈的謀反大計隻怕早已是箭在弦上,若是一舉成功,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上官謹的。
想到這裏,孟梓棠的眼神逐漸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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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並肩王府。
經過一個月的舟車勞頓,上官謹終於回到了京城的府邸。一路上,經過子曲的細心調理,他的身體看起來已如常人一般,可你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時不時的要咳嗽一下。
並肩王,本來是大延朝勳貴中地位最高的,可這並肩王府,卻是所有府邸裏最冷清的。
老並肩王上官準十三年前突然因病去世,王妃沐氏與他伉儷情深,傷心欲絕之下竟用三尺白綾追隨他而去,偌大的王府從此隻剩下了上官謹一人。因上官家奉行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的祖訓,人口一直較為凋零。父母雙亡的上官謹,竟連個能照顧他的親戚都沒有。他的親姑姑,也就是當今的皇後上官氏隻好將他接進了宮,陪著太子一起讀書。
直到上官謹十六歲那年皇上給他賜了婚,將右相王泰昌的嫡孫女王芷許配給他。皇後想著他也這麼大了,已不方便住在宮中,如今又賜了婚,便著人重新將並肩王府修葺了一番,讓他搬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