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太後聽罷,心裏微微酸疼,水眸一黯,有些失望道;“青兒,哀家知道你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孩子,從你的性子,哀家看得出你不喜歡這裏。如果硬要強迫,也是無濟於事。但是,你看在哀家的麵子上,你又是現在一國之母的份上,就幫幫訣兒吧!”

“我……我……我怎麼幫他?再說,他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蘇雪青定定的望著她,表現出一副無能為力,又無可奈何的模樣。

韓太後搖了搖頭,輕歎一聲,秀眉深瑣;“現在,所謂,江山易打,皇位難坐。朝中,看似風平浪靜,其實現在已是波詭雲譎。曾經,你爹在世之時,兵權在握。你爺爺又是三朝元老,朝中無人不敬。整個西鄲可謂一大半是你們蘇家的,但礙於你們蘇家並無男丁,所以先皇放心交托與你父親,念及蘇家隻有一女,就收納為後。因此,蘇家與皇室,也就本是一家,並無任何憂患。”

“現在,難道不也一樣嗎?”

“不,自從你爹死後,兵權雖有部份掌握在你義兄手裏,但大多數已經歸還朝廷。也就是說,這些軍隊已由他人支配,而你爺爺已到古稀,年事已高。對朝中之事漸漸力不從心,晚來的後輩也無尊崇之意。所以,他現在在朝中的位置是一落千丈。”

“這個,我好像聽爺爺說過。”唉,她還知道,爺爺這樣做,完全是為了自己。

韓太後痛苦的點點頭;“因此,他在朝中大勢已去。自然有人想要頂替,所以哀家現在為訣兒感到憂心不已。”

“太後?你的意思,是……”

“不錯,代家現在是皇上的國丈,由尚書追封為太師。在朝中的勢力,一發不可收拾。眼下,兩位千金各受寵愛,仗著皇寵,不少官員暗地巴結討好。如果再這樣下去,西鄲怕是就要毀在吾兒的手裏。”

說到這最後一句,韓太後眼裏,再次淚光閃爍。想起當年,自己的夫君一手治理整個江山,現在卻要沒落在她兒子手裏,心裏不由一陣傷心難過。

蘇雪青看在眼裏,澀然道;“太後的心思,我懂。可是,皇上對女人的寵愛,不都是一時的嘛,新鮮感一過,不就好了嗎?”

“錯,如果代家趁機在這段日子,擴充兵力,暗增將領,將來就可將訣兒操控在手裏。如傀儡一般存活,那這個西鄲將是名存實亡的滅了。”

“所以,太後是想我讓在他們的想法,還剛成形時,就扼殺在搖籃裏麵?”

“青兒,你用詞很精僻,但哀家正是這個意思。”

“可是,我除了這個,我能做什麼呢?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現在就是你兒子案板下的一塊肉。想宰就宰,想殺就殺。我連出個宮都沒自由,你能幫到什麼啊!”

“青兒,隻要你誕下皇子,哀家可立你子為儲,這一切便成大局,穩如泰山了。”

“暈,太後,你認為我這樣子……和你兒子……有可能……嗎?”

不是她蘇雪青不願意,而是司空訣那小子……得得……惡心的話她不想多說。而是,太後未免想法太過天真?還是說,太過豐富了?

“青兒你聽哀家說,必要時,可以用點手段。後宮就如一片沼澤地,想自保,就必須穩住自己的位置,鞏固好自己的地位。”

聽了韓閉月的話,蘇雪青頓覺這位太後娘娘並非表麵之柔弱。果真,在後宮混跡過的女人,無論如何也比常人高出一等。無論是心計,還有手腕方麵,都是一般人不可比擬。看來,她幫自己,完全是事出有因,看出了自己的潛能,所以才阻止司空訣傷害自己。

“其實,你別怪哀家的主意餿,青兒,你想清楚。如果可以,哀家一定會下旨,讓訣兒……”

“等等,太後這種事,我覺得還是心甘情願的好,逼迫的話就跟逼良為娼沒什麼差別。再說,他現在已經對我恨之入骨,你要再逼他幹這種事,我想他一定恨不得殺了我。而我,也不可能跟他在沒有愛情的情況下,生孩子吧。那樣,將來的孩子爺爺不疼,奶奶不愛,當太子又能怎麼樣呢?”

聽蘇雪青這般豁達率直一說,韓太後先是訝詫,繼而認可的點點頭道;“皇後,想不到你還有這等想法。身在宮中,又有多少女子能夠如願而活,誰又不是為爭皇寵,為能生存,而不擇手段的想要博得皇上寵幸。又有誰,在乎過,愛,或是喜歡呢?”

“我與她們不同,娘娘,這種事,還是緩一緩。我與皇上,是不可能……”

“難道,你真的不肯幫哀家嗎?”突然,韓閉月臉上,再次泛起哀傷絕望之色,讓那原本贏弱嬌嫩的臉,更加顯得讓人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