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一提太後,他便更加恨極了她。
“好了,雲,既然王妃回來了,就先吃飯吧。”白千寒忍不住皺眉,夭夭對著食物如狼似虎的模樣卻又讓他不禁莞爾。
黎陌雲臉色沉了沉,他不喜歡白千寒替夭夭說話,搞的他們很熟似的。
“是啊,王爺,白公子可是貴客,讓人家等了這麼大半天的不好,若是怠慢了,可是我們王府的不是了。”金鳳兒適時的開口,聲音軟軟柔柔的幾乎能滴出水來。
她倒是希望王爺多多刁難夭夭,隻是她那強烈的女人第六感告訴她,王爺這明明是在意了,明著刁難,卻半絲的好都討不去,這樣下去,危險了。
黎陌雲左右看了看,似是也看到了夭夭的眼神,冷哼了一聲,算是可以開飯了。
夭夭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誰都不理,隻想趕緊的吃完走人。
一頓飯吃的暗潮洶湧的,四人各懷心思,除了夭夭吃的津津有味之外,其他三人卻都是食不知味的,大多的眼光都放在她身上,或無奈或惱怒或憎恨的。
夭夭吃了七分飽,便福了福身,告辭了。
此刻的天已經逐漸的暗了下來,夜涼如水,有些微的涼意。
鴛鴦跟在夭夭的身後,沉默的往墨香院走去。
“王妃,今日見了連自影,可有說什麼?”
夭夭左右看了看,壓低著聲音道:“回房再說吧。”
“是。”
春霧一進府便回了自己房間,哼哼唧唧的休息去了。因此如今的墨香院,便隻剩下夭夭和鴛鴦了。
進了房門,夭夭將房裏的油燈點上,鴛鴦則謹慎的將門關上了。
“連自影知道的也並不多,金鳳兒看來是個仔細的人。”夭夭坐在凳子上,將今日連自影告訴她的一五一十的都反饋給了鴛鴦。
末了,又尋求她的意見一般多問了一句,“你覺得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鴛鴦沉思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不清楚,就怕是細作……王妃,鴛鴦還要連夜進宮一趟,將消息告訴太後……”
“去吧,我不會有事的。”
鴛鴦點頭,隻一會兒,外邊便沒了一點聲音。
夭夭撐著腦袋靠在桌子上,看著桌前的燈光一閃一閃的,倒映在牆上,將桌子閃爍的忽高忽矮,很像是她前不久看到過的皮影戲一般,歡快的很。
看了一會兒,她又換了一隻手撐著,良久,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半闔著眼低低的開口道:“那麼久了還不出來,這樣躲著你累不累呀?”
“嗬嗬。”有低沉的笑聲傳入她耳裏,聲音是她熟悉的。
夭夭回頭,便見房間中央站了一個人,衣袂飄飄,姿態慵懶,半眯著眼性感的看著她。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來人閑適的走到她對麵的凳子上坐下,學她剛才的動作一樣,半撐著腦袋懶散的問她。
“不知道啊。”夭夭聳了聳肩,回道:“隻是有種感覺吧。”
“有種感覺?”他眯了眯眼,笑問:“你是想告訴我,心有靈犀嗎?”
“你想多了。”夭夭皮笑肉不笑的,“對了,你身上的騷味怎麼沒有了?”
騷味?那是藥味,怎麼就變成騷味了,他又不是狐狸。
幻逸樓有些無奈。
“我越發覺得這個王府是你的家了,這麼來去自如的也沒人攔截。”夭夭無力的搖頭,這王府的守衛可夠不中用的,這男人根本當這是自己家的後花園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若是他對她有什麼不利,估計她都死了幾百次了。
幻逸樓笑了笑,靠在桌子上,眸光深邃的一眼望不到底,看著夭夭的眼神都是帶著笑意的,“這話是在誇我身手不錯嗎?”
夭夭翻了翻白眼,不要臉。“對了,你的傷好了嗎?”她驀然記起那天晚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見他似乎沒有異樣,心下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幻逸樓眉眼彎彎,霎時得意的不得了,扯了她一縷發絲在手中把玩。這是在關心他,恩,好現象。
“啪”
“不要動手動腳的。”夭夭惱怒的揮開他的手,皺了皺眉。
“我們都已經那麼親密了,有多大關係?”他不依不撓的,幹脆站起身來走到她身後,居高臨下的摟著她。
恩,有點瘦,需要好好進補一下。
夭夭嘴角一抽,她跟他什麼時候關係親密了?這家夥是不是吃豆腐吃上癮了?
“夭夭,想不想離開王府?我帶你走,恩?”
夭夭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你弟弟的事情,我幫你解決。”他將她摟得更緊了些,修長的手指輕輕挑開她頰邊的發絲,聲音低沉有力。
然而夭夭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她到底對他還是不夠信任。
幻逸樓歎了一口氣,他自然知道她的顧慮,說到底,還是自己當初的行為太過惡劣了,這個小女人對他也防著了。隻不過看她這麼不信任自己,他到底還是有些惱怒的,低下頭便狠狠的咬了她唇瓣一口。
“唔。”夭夭動手便想揍他,幻逸樓卻逃得快,回首又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了。
片刻,卻笑臉一收,蹙眉看了一眼門外,“有人來了。”
未等夭夭說話,他已經閃身進了內室。
來的人是白千寒,腳步有些急,看起來晚膳一用完就匆匆的往這邊趕了。
夭夭給他倒了一杯茶,“這麼晚了來找我,有事?”她並沒有將門掩上,這月黑風高孤男寡女的,關上門反而落得個見不得人的樣子,索性就這樣敞著好了,反正她和白千寒清清白白的,黎陌雲那神經病想抓她把柄都不行。
白千寒自懷中拿出一封信,笑道:“這是安安寄回來的,本來是想一拿到就給你的,沒想到今天一整天都沒見著你的人。”
夭夭眸子一縮,急切的將信拿了過來,驚喜的問:“你是說,安安會寫信了?”
“恩,路上我教過他一點,報個平安還是可以的。我也和他說了,以後若是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寫信給我,我會傳遞給你的。”
“謝謝。”夭夭不知道說什麼,如今沒有任何一件事情,能比得上安安給她的這一封薄薄的書信來的高興。他們兩人從來都沒有分開這麼久,如今有這樣一封平安信,比什麼都重要。
夭夭驀然覺得有一股力氣注入體內,讓她本就疲憊不堪的心有了一絲安慰。她想,隻要安安平安無事,常常給她寄一封平安信,多大的困難壓力,她都能撐得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