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3 / 3)

她這一世,唯一的牽掛,便是那個給了她所有溫暖的少年了。

“跟我,還需要說什麼謝謝嗎?”白千寒看她高興,心情也好了起來,眼神裏蘊含的寵溺,滿滿的似乎都要溢出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夭夭,你知道你很辛苦,以後,若是有什麼不痛快的,都告訴我,好嗎?以後,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恩。”夭夭哪裏聽得到他說什麼,她的心裏眼裏隻有那封信,白千寒此刻說什麼她都應著,怕是讓她嫁給他,她都沒多大反應的。

白千寒無奈的搖搖頭,“我知道你現在急著看信,我就不打擾你了,早點休息。”

見她點頭,他又是一笑,出了房門,順便將門掩上,阻擋那一陣陣的涼意寒風。

聽著步子走遠了,夭夭才一臉珍惜的將信封慢慢的拆開。

安安的字還很稚嫩,一筆一劃彎彎扭扭的很像是蝸牛在爬,篇幅並不多,有些還是用歪曲的圖畫來代替。然而那短短的幾行字,卻訴說出了對夭夭所有的思念關懷掛心,那些不成句的詞,幾乎全都是圍繞夭夭一人。

就如同當初還在破廟的時候,少年的頭磕破了,淚水流幹了,喉嚨嘶啞了,卻隻想換回女子的命一般。就如同為了那一頓像樣的飯菜給女子過生日,用自己瘦弱的身軀去反抗比他強十多倍的乞丐一般。

少年的世界,隻有女子一人。

一字一句,傾盡了他所有的學識,夭夭仿若覺得,此刻的安安就站在她麵前,微笑的,怯弱的,卻又是熱情洋溢的像從前一般,對著他說著所有的見聞,跟她分享所有的喜樂。

“這字真醜。”

“啊。”背後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夭夭驚叫一聲,一回頭,看到幻逸樓熟悉的邪魅的臉,蹙眉道:“你怎麼還在這裏?”

見他深幽的眸子緊緊的盯著自己手中的信,夭夭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立即緊張的將信按在胸口上,全身戒備。

幻逸樓臉色鐵青,對她防賊似的防著他不滿極了。“這信有這麼寶貝嗎?那個安安就是你弟弟?他寫的字還真不是一般般的醜。”

一封信而已,裏麵又沒什麼,值得她這般對他嗎?

幻逸樓心裏不平衡極了,那個安安憑什麼有這麼大的魔力,讓這個女人將他看得這麼重這麼重,為了他,甚至都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

“就算他寫的是鬼畫符,那也不關你的事。”夭夭的眼細眯了下,手指倏地握緊。

幻逸樓立即捕捉到了她眼裏剛剛一閃而過的殺意,為了這麼一封破信,她居然對他起了殺意?

“這個安安,對你這麼重要?”他的聲音沉了下來,低低的像是壓製著那翻江倒海的怒氣。

夭夭更加戒備的看他,“幻逸樓,我不管你是誰,不許碰安安。”

她知道他的身份定然不簡單,她也知道這個男人三番兩次的來雲王府絕對不是串門的,她更知道這個男人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的扳倒黎陌雲,甚至當初還給她喂了毒藥。

她可以容忍他的殘忍他的喜怒無常,也可以容忍他對她這般幾次三番的挑逗和吃豆腐,但是他不能動安安,一根汗毛都不行。

“好,很好。”幻逸樓怒極反笑,腳跟退後了數步,勾唇冷笑了幾聲。

夭夭心裏一咯噔,頓時一陣心慌,焦急的想上前拉住他。

幻逸樓袖子一甩,門一開,身子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消失在房門外。

“幻逸樓,幻……”夭夭追出門外,卻早已不見了他身影,王府中又不能大聲喊叫,她隻能焦急的看著他消失的方向,愁容滿麵。

“王妃,您站在院子裏做什麼?”雲錦一進院門,便見她搖首祈盼的,順著她的視線卻什麼都看不到,不免好奇了起來。

夭夭一怔,忙回神道:“哦,剛剛吃的太飽,在院外走走活動活動。大總管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過幾天便是太後的壽辰了,王爺讓人做了幾件成衣,讓王妃挑選挑選,好在太後的壽宴上穿。王妃瞧瞧,可有合心的?”雲錦拿著個托盤上前,笑眯眯的開口。

夭夭隻是隨意的瞄了一眼,便興致缺缺。“放屋裏吧,等會我好好看看。”

“是。”雲錦將衣服拿進了房,見著夭夭還在院子裏神色不定,又關心的說道:“夜裏涼,王妃早些回房休息吧,不要凍壞了身子。”

“恩,我知道了,多謝關心。”

“那老奴先告退了。”

“慢走。”夭夭笑著目送他離開。

院子裏重新恢複了寧靜,除了遠處叢林中蟲鳴鳥叫外,便隻有夭夭不安的心跳聲以及衣服甩動的摩擦聲了。

在院子裏站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幻逸樓返回來。她最終隻能歎了一口氣,托著沉重的步子回房。

桌子上的燭光依舊一跳一跳的,可此刻牆上的那些倒影,卻讓夭夭覺得像是鬼魅一般,那樣讓人不安。

托盤上的衣服莊重華麗,就那樣靜靜的躺在那裏。她用手摸了摸,是上等的錦緞,絲絲滑滑的甚是舒服,這樣的衣服,穿在身上應當是極美的。

可是她,一點心情都沒有。

夭夭歎了一口氣,轉身往內室走去。一整天的忙碌讓她有些疲累,翻身上床便不想動了。將安安的信小心的放好,她便眼睜睜的盯著床頂上的流蘇,層層疊疊的讓人頭暈目眩。然而即便如此,她卻依然睡不著。

輾轉反側了大半夜,她才略略有了些睡意,迷迷糊糊的闔上樂眼。

幻逸樓輕飄飄的自房頂而下,走進她身邊時,眉峰依舊是緊緊的擰著的。

見她一身完好的躺在床上,最終歎了一口氣,將她頭上的朱釵配飾全部拿了下來,再給她蓋了被子,這才轉身離去。

夭夭第二日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梳妝台上擺的整整齊齊的兩三樣首飾。本以為是鴛鴦回來替她拿下來,一出房門才知道鴛鴦一整夜都沒有回來。

思索了半晌,大致猜出了是誰動的手。

她想,幻逸樓應該沒那麼生氣了,至少,應該不會去找安安的麻煩吧。

夭夭糾結了半天,還是選擇將提著的心放下,暫且,先準備太後的壽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