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感冒了?”
張靜吟想假意咳嗽,但因演技拙劣,一眼就被李娜看穿:“我給你,別裝病。”
張靜吟尷尬的撓撓頭,接過她手中的口罩:“謝謝。”
蘇言正靠在椅上閉目養神,他為了處理新公司的事,已經有幾日沒怎麼合眼了。
眼下剛要進入夢鄉,一陣電話鈴又把他擾醒,他無奈的睜開了眼,轉手按下免提鍵,話語疲憊:“什麼事?”
“蘇總,人事部送文件過來。”
“讓她進來。”
話畢,門被人推開,蘇言看著視野裏走進的女子,眉頭蹙起。
直至她將文件放在自己麵前,也沒有收回視線。
張靜吟被他不知寓意的眼神盯的有些害怕,開始壓低自己的頭頸:包裹的這麼嚴實,他應該看不出什麼來吧?
雖然是這麼想,但心裏還是忍不住打起小鼓,瞧也不敢瞧他。
“你……。”
“我是人事部的李娜。”張靜吟急忙出聲,雖然刻意粗啞了聲線,但還是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
“李娜?”蘇言重複著這個名字,略帶思索:“你怎麼了?”
“啊?”
“這炎炎夏日,你怎麼又戴口罩,又裹圍巾的?”蘇言微微低頭,想要去瞧被她頭發蓋住的臉龐,卻是半分看不到。
感知到他的視線,張靜吟開始側過頭去:“有點感冒,想悶悶汗,咳咳咳。”
蘇言終是沒有在追問,點點頭,用平穩的調子說到:“注意休息。”
“謝…。謝蘇總。”
之後便是很長的一段沉寂,整個辦公室裏,除了蘇言翻動紙頁的碎響,再也沒有別的雜音。
張靜吟有些納悶,偷偷抬眼去看蘇言,他好像…。或許……真的…。忽略了自己的存在。
他這樣倒沒什麼,反而是張靜吟熱的有些難受,心裏反複琢磨著自己該出聲提醒,還是不該出聲提醒。
陽光從窗外拂掃進來,籠罩在蘇言的身上,朦朦朧的,好似真,好似假。
他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像是迎光起舞的蝶,煞是纖長好看,想想校時的蘇言,差點因為這靈動的睫毛,跟自己急眼,就莫名覺得好笑。
那個時候的天氣也是這般好,蘇言在圖書館安靜的溫習,時不時會看幾眼張靜吟,她在旁邊也算安靜,至少沒有打呼嚕。
張靜吟不愛看書,能跟蘇言來,純屬是想找個不喧囂的地方睡午覺。
但這覺沒睡多久,就睡不下去了,她直起身子,側頭,看向蘇言,他眉目緊皺,似乎是碰到了什麼難題,手倚著太陽穴,嘴巴抿成一條線。
不過很快他就舒了眉頭,指尖重新在頁上遊走,旁若無人,幾近忘我。
張靜吟傾身,扯了扯他的衣角,帶有奶氣,小心翼翼的叫喚他的名字:“蘇言……”
“嗯?”蘇言應著,沒有回頭。
“你還要看多久?”
“馬上,你在等我會。”
沉默了片刻……
“蘇言。”
“嗯?”
“你的睫毛好長哦,是不是假的啊?”
“是真……噝~”
蘇言話還沒有說完,就感受到眼皮一陣刺痛,扭過頭,張靜吟正縮著身子,用一種異常抱歉的目光看著他,然後充滿愧疚的將拔下來的睫毛悉數奉還:“原來是…是真的啊。”
“張靜吟你……”
蘇言瞪著她,本該煩躁的心卻在她那諾諾的:“對不起。”中消失殆盡了。
很多年以後,有人問蘇言,為什麼那個人非得是張靜吟時,他笑嗬嗬的答了句:“因為我必須得給她一個贖罪的機會。”
隻是時光荏苒,很多所謂的以為,都不在是以為了。
張靜吟微微聳了聳肩,從回憶中掙脫出來,重新審視起眼前的男人。
他怕是覺得有些口渴,開始伸手在桌上摸索,由於視線沒有跟隨著手移動,所以他摸索了半天也沒有摸到水杯。
張靜吟就這樣一次次看著他的指尖從杯子邊緣擦過,歎了口氣,動身將水杯推到他手中,蘇言反而詫異,急速抬頭:“你怎麼還在這?”
張靜吟有些堂皇,小小嘟囔:“你以為我愛在這呆著麼。”
但她沒有解釋,順著他的話輕輕指了指外頭:“那我…。”轉身要走。
“你等等!”蘇言卻猛然開口叫住了她。
張靜吟腳步連著頓挫了兩步,定在原地,身子微僵:難道他看出什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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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家支持,我真的很用心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