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明月灣(2 / 2)

“阮兄。”那人上前來,拱了拱手:“幾日前收到阮兄的書信,在下便期待不已。時隔五年,你我二人終於又見麵了。”

“前幾年一直都在京都,我也是十分懷念原先與少陽一道做學問的日子。”阮易之顯然也有些激動。鬱意看眼前不過二十出頭的男子叫自己的祖父阮兄,覺得有些好笑。

鬱意站在阮易之身後抿嘴一笑,如此靈秀的姑娘,讓人不注意到也難。看那男子看來,鬱意福了福身:“左先生,阿意久仰大名。”當朝三大儒之一的左非,字少陽,這鬱意當然不會不知道。鬱意不知道的是,這位大儒居然會如此年輕。

聽見鬱意的聲音,左非眼神一動:“剛剛在水上唱曲之人可是姑娘?”

鬱意不想左非在這裏也能聽著,有些不好意思:“興之所至,便忍不住唱了幾句。”

“這是我的外孫女,此次跟著我一起出來的。”阮易之在一旁介紹道。

左非一笑:“鬱小姐有阮兄之風骨。”阮易之獨女阮秀嫁給了當朝禦史大夫鬱清,眾所周知。

聽見別人誇自己的外孫女,阮易之當然高興,與左非兩人當先走去。

鬱意看著左非溫潤清俊的背影突然想起來姬聿,不由看得微微出神。卻對上了左非回頭望來的雙眼,那是一雙周正的眼,與姬聿的眼不同,姬聿的星眸中總是蘊著醉人的溫柔。

“鬱小姐?”左非輕笑喚道。

鬱意回過神來,察覺到自己的失禮,跟了上去:“左先生有些像我一個朋友。”

“喔?”左非饒有興致地問道:“他一定也是一個文人吧?”

文人?以前的姬聿的確是一個文人。自己還和大哥一起說過他呆子呢。想到這,鬱意的眼有些迷茫,搖了搖頭:“他是個武將。”

左非微微一笑:“那倒是有意思。”

與此同時,遠在千裏的丞相府中,姬聿剛剛習武結束,泡在浴桶中。寬闊的肩膀和胸膛,白潤如玉的皮膚上有許多或大或小的傷口。聽見有人進門,姬聿倏地睜開眼,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淩厲。

進來的是一身黑衣的吉利,時隔一年,吉利也一反原來的小書童模樣,身體壯實挺拔了許多,臉頰輪廓也變得堅毅了。

“公子,鬱小姐十日前與阮先生一起前往了裕溪縣。推測他們是要去裕溪縣外的三清山之上的應天書院,拜訪阮先生的故友左非左大儒。”

聽見是鬱意的消息,姬聿放鬆了身體,眼神又漸漸轉為溫潤,暗含著一絲失落與想念。

“吉利,你說她現在是不是很快活。”

吉利在姬聿看不見的地方翻了個白眼:“應當是的,西南之地風景如畫,屬下聽說那左大儒二十出頭,也是一個美男子呢。”

吉利心裏對鬱意是有不滿的。公子對她一片真心,她卻棄之如敝履,先前是和那大司馬糾纏不清,後來又狠心的一走了之。若是當初公子沒有為她放棄做學問而做了一名武將,等公子到二十歲的時候取得和那左非一樣的成就也不是不可能的。偏偏如今做了武將,雖然已經官至四品,但這過程卻不知受了外人和族人多少冷眼。

姬聿淡淡看了吉利一眼,吉利趕忙低下頭不敢再說什麼。以前自己也不是沒將那些話說與公子聽,後果就是公子直接不用自己,後來還是自己求了幾天,公子念在往日的情分才既往不咎。隻是那些話,吉利是萬不敢再說了。

姬聿皺了皺眉,到底吉利的話他還是聽進去一些:“西南地區天氣潮濕,我庫裏有一串檀木手串,你遣人送去,叫阿意小心受了潮氣。”

看公子對自己說的話還是在意,吉利也不知該笑還是該歎了。領了命便掩門離開。

姬聿看著水麵,不知在想些什麼,桶裏的水涼了都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