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中,姬聿紅塵翻滾,官場浮沉。明月灣間,鬱意躺在遊船上,雙腳擱在船沿,悠閑地哼著小調。阮易之立在一旁,清流之極,如遺世而孤立。
明月灣在位於大夏西南部的裕溪縣中。大夏西南部和平共存著許多的部族,每個部族都有不同的服飾,不同的風俗習慣,值得一道的是,大多部族都有一門特別擅長的技藝。就如現在正幫鬱意祖孫二人撐船的小夥子來自淼族,淼族擅水,專門進行水上工作,乘船遊水都是一把好手。長相大多腿長手長,腮幫微鼓。服飾大多是防水布料做的緊身衣褲。
“智者樂山山如畫,仁者樂水水無涯。”阮易之低沉威壓的聲音緩緩到來。
“從從容容一杯酒,平平淡淡一杯茶。”鬱意清脆的聲音接著吟了下去,順手遞給了阮易之一個酒袋。
阮易之接過,痛快得豪飲一口。鬱意也拿出自己的小酒袋,裝著路上買的果酒,小小喝了一口。喝完直眯眼。阮易之看著鬱意一副小酒鬼的樣子。哈哈一笑:“若是秀兒知道你隨老夫出來,第一樁事學會的就是喝酒。不知作何感想。”
鬱意笑眯眯倒:“阿意如今才知道,好山好水,美詞美句,若是少了美酒一壺,那也不是頂好。”
“正是,正是,哈哈哈。”
“俺真是羨慕你們這些文人,隨口說來就能說出詩詞來。”那小哥搖著船槳,轉過頭看著二人羨慕地道。
“小師傅也喜歡詩詞?”鬱意笑盈盈地看向小哥黑黑的臉。
那小哥看著鬱意一張燦若桃花,灼若芙蕖的小臉,一時臉紅的透了,張了幾下嘴才結結巴巴吐出一句:“俺。俺家窮。沒念過書。隻覺著那些個話挺好聽的。”
阮易之看向孫女,過年後鬱意又長了一歲,現在已經十二了。似乎幾個月的時間,鬱意又張開了些。看著孫女越發明豔的臉和周身逼人的靈氣。阮易之心中暗道:定要在及笄之時便把孫女送回鬱家。
船穩穩地駛著,感受著清風習習,空氣中帶著誘人的水汽,青山碧水,藍天輕舟,好不愜意。鬱意唱了起來:“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聲音空靈動聽,娓娓唱來,回蕩在這碧水之上,隨著船劃過水麵,在人的心裏流下一道道動人的痕跡。阮易之,閉著眼隨著歌聲敲擊著船沿打著節拍。
那劃船的小哥隻覺得聽著這聲音心裏酥酥麻麻,不自覺放慢了手中劃槳的速度。岸上突然船來了應和的歌聲,那是一種幹淨清透的聲音。如果說鬱意的歌聲能融入靈魂,那麼那歌聲就能直直地流入人心:“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漸漸地,低沉的男聲,悠揚的女聲,甚至是清脆的童聲都加入到歌聲中來。
鬱意與阮易之便是在這樣的一片歌聲中到達了彼岸。
“剛剛唱歌的是俺們這的樂塔族,首先的那姑娘是樂塔族唱歌頂好的娜婭兒。俺聽著小姐唱的和娜婭兒一樣的好聽。”那小哥看著鬱意,那眼神像是看仙女似的。
鬱意忍俊不禁,樂塔族擅樂。族中幾乎人人通樂理。更是時時刻刻,興之所至便會不顧場合不顧時間地唱起歌來。是一個快樂的民族。
阮易之和鬱意離開船時,阮易之給了那小哥一錠銀子。那小哥一愣:“大老爺,這俺散不開啊。”
“你的船駛得極穩,這些錢也是值的。”說完,阮易之不等那小哥再推辭便領著鬱意走了。因為走水路不便,鬱意把追風寄放在離京都不遠的一家客棧裏。並給家中寫了信,讓大哥鬱伶把那追風接回去。
岸邊不遠處,一人領著一嫁馬車已經侯在那裏。來人一身墨袍,清雅如玉的身子掩在寬大的袍子下,風姿出塵。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見到阮易之,麵上一喜,快步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