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一道溫柔的聲音從簾子後傳出,接著簾子就被一隻手拉開。
“謝謝醫生。”南程輕聲道謝,坐起身整理衣服,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背對玻璃門的程南洲聽到聲響轉過身,走進來。
王珍年紀已是中年,又是身為婦科大夫,對於有些事早已習慣。
可床上這位小姑奶奶可是才二十幾歲,不自在肯定是正常的,可是她全程臉上竟沒有絲毫的羞紅,反而是混不在意的清淡著眉眼,那神色甚至是有點疏冷!
心裏驚奇著,她把手套丟進最下層的收納盒,推著消毒車讓開位置,轉而對程南洲囑咐:“程太太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但是這兩天須得多注意不要感染到細菌……”
程南洲眼睛黏在南程的身上,但聽得認真,就沒注意到王醫生突然變得古怪的臉色。
王珍瞅了眼小兩口,輕咳了聲,臉色尋常地說道:“嗯……至少三天以後,就可以同房了!”
程南洲挑眉,終於轉頭看了眼王珍。
其實他那一眼隻是下意識地看過去,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意思,隻可能是那雙眼生的過於沉黯幽邃,所以即使是很尋常地與人對上,都會令對方無端地產生一種拘束感。
王珍微笑著對兩人點了點頭,“程太太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南程這才抬頭看向她,對她露出一抹淡笑,“嗯。”
程南洲走過去,在床上坐下,伸手握住她的手,“肚子餓了麼?想吃什麼?”
南程搖頭,而是抬頭問他:“我手機呢?沒帶過來嗎?”
程南洲傾身,從櫃子裏翻出她的手機給她。
她接過後,解鎖,發現電量是滿的,界麵很幹淨,有幾條移動公司的賬單消息,微信裏也隻有關注的書友會發來的幾條文章分享,沒有一個未接電話。
她看了會兒,就把手機放下了,看著他,“南洲,我想回家了!”
程南洲抬手摸著她的臉,笑道:“小文已經去辦手續了,我們待會兒就走。”
程南洲正要說話,林曼走進來。
“先生,太太,徐醫生來了。”
正說著,徐業山已經一身白衣飄進了病房,他的視線直接先落在了也正往他看過來的南程身上。
須臾,徐業山收回視線,看向一邊臉色清冷的程南洲,程南洲警告地瞥了眼他。
所有不幸的事情漸漸得以平息,她終於決定離開南家,離開雲城,再不與南家有過多瓜葛。而在離開前,她回了潼泉市。平生第一次在佛前許願,卻與剛從緬甸回國的程南洲相遇。那一幕合掌祈願的畫麵,就如一場夢魘,生生將他這顆沉寂了三十多年的心給攝住。思緒幾經百轉和遲疑,他還是將不知前路,心底萬念俱灰的她帶回了z市,留在了身邊。隻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她就像一個修習苦行多年的老僧,對眾生雖有悲憫之心,卻無交融之意。一場由文物盜賣案件引起的異國劫難,麵對他的刻骨傾情,是否終能化開她的薄涼孤冷,以心相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