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七萬沉痛道:“太傅家的長公子。”
這當真是大官啊,雖說太傅手中並無多大實權,可他給當今聖上教過書啊。我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瞪著慕七萬,心中惱火得很,又放心不下連易,一時紛亂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慕七萬提醒我可以去求燕王,燕王啊,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汴京這塊地,除了皇上,誰人不賣麵子給燕王。
我又瞪了他一眼,心中焦慮更甚,我跟燕王還在冷戰期呢,叫我腆著臉去求我,我衣少顏怎麼能做得出這種事呢。
慕七萬又催促了我幾番,我煩躁地將他轟走了,爾後在房裏來回踱步,蓮生煮了去火的蓮子茶讓我喝,我看了眼蓮生,終是悲傷地讓蓮生替我梳妝一番,蓮生有一絲錯愕,繼而不再問什麼,我眼神閃了閃,未曾料到我衣少顏竟也有以色事人的一天。
梳妝完畢,又讓蓮生做了幾道燕王素日裏愛吃的小菜,擺在花架下的石桌上,就這般等燕王的歸來,直等到夜色降臨,燕王才緩緩歸矣。
見到我時,神色惻然,爾後欲要從我身旁走過,被我攔住,我軟了語氣道:“陪我一起用膳罷。”
他看我一眼,清淺夜色裏,花架下懸著的紙燈忽明忽滅,將他的側臉映得如同鬼魅一般,神秘而危險。
他緩緩落座,並無旁話,自顧地吃著菜,我還替他倒了杯桂花酒遞到他手邊,他也隻是順手端起來喝掉,甚至都不看我一眼。
我又倒了杯酒遞到他手中,旁敲側擊地問了句:“太傅家的長公子,你可認識?”
他接過我手中的酒杯,將手覆在我手上,看了我許久:“聽過,不認識。”
爾後喝掉酒問我:“好好的提這人又做什麼?”
我又倒了杯酒,頗有些沉痛道:“你可知,我這輩子不曾求過什麼人,如今我隻剩下連易了,他被太傅長公子綁走了。”
他捏著酒杯,意味深長地看著我,爾後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捏著我的下巴:“你要求我什麼?”
這是月桂初香的季節,鼻端有桂香和酒香的繚繞,他捏著下巴這樣的姿勢讓有些微的屈辱感,我微闔了雙眼,握緊雙拳:“求你保連易出來。”
他這樣捏著我的下巴許久,拇指指腹在我下巴處輕輕摩挲,並不急著表態,我心中焦急,終於又抬眼看他,抬眼時看到他眼中神色複雜,我終是等急了,神情委屈:“你會幫我的,是麼?。”
燕王手一伸,將我整個人拖到他腿上,對上他銳利的雙眼,我一時心潮起伏,情緒波動得厲害,看到他眼中的火,竟有些想要退卻。
“我可以幫你,但……我有要求。”他說話時,貼著我的嘴角,若即若離地觸到我的唇角,我有求於人,不得不靜靜地坐著,如坐針氈。
“你要什麼?”
他看著我,眼神幽深,深不見底,好似要將我吸進去。
“我要你。”
自燕王說過這話後,我一直恍恍惚惚,似乎還與他辯了幾句,為何要這般趁人之危,還表示自己寧死不屈,不會遂他的願,燕王似乎在我耳邊說這樣也可以,不過聽聞太傅家的長公子非善類,連易在他那多一天,便多一份生命危險,顏兒你就慢慢考慮吧。
我在房中直坐到夜深,蓮生幾次進來要伺候我沐浴更衣歇息,都被我揮退出去了,我神思恍惚,對於情愛之事,我向來是不大懂的,也參不透,人生前麵兩次的示意也基本以失敗告終,但如今與韓衾葉旭君她們相處久了,見到葉旭朝和曹清儒他們如何待她們,也總是知道了一些情愛方麵的事,對於所愛之人,不應當都是珍而重之的麼?為何偏偏燕王要這般輕賤我?我想了半夜,仍是想不透。
蓮生替我備了些點心和茶放到我手邊,又催促了一遍,我抬眼看她,歎了口氣:“蓮生,伺候我沐浴。”
我推開燕王房門時,手竟有些發抖,不知是冷的,還是怕的,推開門時,風攜桂花香,香氣四溢,燕王斜臥軟榻,將視線從手中的書上轉到我身上,下一刻,他便走到了我跟前,提著我的腰往床榻走去。
他將我壓在身下,呼吸有些急促,凝神盯著我看,伸手撫上我的側臉。
我眼神閃了閃,回看他,哀痛道:“為何要這樣待我?”
他的喉結滑動了一下:“因為我知道,憑你自願,或許我此生都得不到你,你或許對嚴崇玉,情絲未斷。”說完他的吻便印了下來。
我咬緊牙關,伸手抓住身下被褥,偏過頭去,不再看他。
他伸手緩緩解開我腰間束帶,我仿佛能感受到他視線在我身體上的逡巡以及流連,他的吻一路印了下來,我隻更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顏兒,別咬著牙,發出聲來,叫我的名字,乖。”
我慢慢鬆開牙齒,正眼看他,燕王正要滿意地笑。
“崇玉……崇玉。”我咬牙叫出這個名字,爾後得意地笑著看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