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下山(1 / 2)

“師弟,”我說:“亮牌吧。”

“三、二、一!”聲音在回蕩,觀眾在窒息,我的手心在出汗。

數過三聲,臨江一聲慘叫,“為什麼是剪刀?”台下跟著又是一片嘩然。

我出的剪刀,他出的布。

我問:“你是怎麼想的?”

他的語氣失落,“我根本沒想。”

險勝臨江後,我本想就此下台,但一直立在暗處的那兩個人此時站了出來。其中一人呼呼飛上擂台,向我抱上一拳,“在下紫然真人座下弟子司徒日,請賜教”

我說:“孜然?”

他說:“是……不,不是。是紫然。”說著,拇指一滑,長劍出鞘,在地上刻下“紫然”二字。

但見筆畫縱橫,入木三分。我心想,此人決非等閑,居然可以把字寫得如此難看。

我也抱了個拳,“在下紫虛真人座下弟子南陌,請賜教。”

此刻一陣微風不失時機地吹起我倆衣角,帶起一陣惡戰前的肅殺。他仗劍而立,我仗掃帚而立。天地悄然無聲,隻待刀光,隻待劍影。

司徒日突然正手反手前身後背秀了一番劍法,大喊“吃我一劍”,向我殺來。到了跟前,他出劍向我肋部刺去。不知為何,他的劍招在我看來同樣很慢,甚至比臨江的刀氣還慢。

我側身輕而易舉躲過這一劍,好整以暇,用阿長拍了他後腦勺一下。

這人看起來比較老,估計有十歲,果然不哭不鬧,一招失手,調整好姿勢又攻來第二招。這次他先是虛晃一劍,然後攻我下盤。但由於虛晃這一劍實在太假,我輕輕一躍又躲了過去。

他望著我有些驚訝,更有些不知所措。目光往台下一瞥,剛才和他同站的那人做了個很奇怪的手勢,似乎是某種暗號。

司徒日鄭重地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忽然將劍一扔,雙手結印,開始施法。

隻見他身上泛起藍光,隨即狂風大作,電閃雷鳴。雲層中隆隆有聲,似有異獸咆哮。

大師哥在台下大呼:“打雷了,下雨了。”

然後比武被暫停,大家趁這段時間吃了午飯。

飯後再戰,司徒日又在施法。這是我此生第一次和人施法作戰,也是此生等的時間最長的一次。但見日影西斜,司徒日還是沒放出大招。

其實我完全可以過去給他一掃帚,但我怕我一抬腳他的法術就好了,那豈不是一頭撞在刀尖上。於是我接著等。

到最後我懷疑這哥們兒是不是睡著了,喊道:“司徒日,你醒著嗎?”

司徒日忽然睜眼,露出兩點精光,雙掌推出,一股氣牆朝我飛來。

我一挪腳躲了過去。問:“司徒兄,你憋了這麼久,不會隻是為了這一下吧?”

司徒日說:“好快的腿法。再吃我一掌。”說完又閉上眼憋招。

我實在受不了他,過去一掃帚把他打暈了。

大師哥將司徒日拖下去,問:“還有人要上嗎?”

話音剛落,與司徒日同來的那人飄然上台。他低著頭,一動不動,很是神秘。昏昏欲睡的觀眾立馬又來了精神,都想知道這是何許人。

“在下司徒音。”隻聽得聲音嬌滴滴,甜膩膩,娘娘腔。

眾人毛骨悚然,齊呼:“太監!”

司徒音一抬頭,眾人再次齊呼:“女的!”

雁兒在一旁笑彎了腰。

司徒音趁我不防備,箭步衝了過來,到我麵前忽然停下,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她要幹嘛,隻好一掃帚將她打暈。

臨暈前,她對我說:“好強的定力,我的媚眼竟然沒用。”

我原地想了半天,原來剛才她那一瞪是個媚眼。

……

“現在,”大師哥強迫自己擺出一副很興奮的樣子,“就是本屆比武大會最終決賽,孤獨雁兒,對戰,南陌。”

不料師父上前一步,輕描淡寫一句,“不用比了,冠軍是雁兒。”

眾人集體定了一秒,隨後似有話說,又沒說話。我猜他們現在都想去睡個午覺,然後在夢中告訴自己今天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

大師哥一頭霧水,隨後大聲宣布,“本屆比武大會,到此結束!大家散了吧。”

大夥作鳥獸散,能禦劍的是鳥,用飛。不能禦劍的是獸,隻好用走。

我問師父:“為什麼不比了?”

師父說:“你和雁兒此生終會有一次對決,但不在今天。”

“那在哪天?”

師父沒有回答,他指著人群散後空地上的臨江,“你們不去安慰安慰他?”

臨江抱著一把刀抹眼淚。“我的殺父之仇,我的殺母之仇,我的殺全家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