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比武大會(1 / 2)

當日飄渺峰上空升騰起一座小山,懸浮在上空,當作比試的擂台。

那擂台遮住半個太陽,我看過去有些恍惚。估計是昨夜亂夢所致:昨晚我夢見自己置身一種空靈的精神世界,四周都是萋萋靈草,自己衣服頭發如同浸在水中一樣浮浮沉沉,煞是好看。然後我定睛一看,周圍哪是靈草,全是阿長的掃把頭,一驚夢醒。之後輾轉不能寐,直到天亮。

比武的規則很簡單,或者說壓根沒有規則。因為宮主相信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高下自能定奪。隻要你有本事飛上擂台,之後盡管打就是。

第一個飛上擂台的是那天我看到在空中禦劍飛行的兄弟。劍光一閃,他就已經穩穩落在台上,引得一片叫好。

雁兒說要上,我趕緊製止她。我說:“我以前見過江湖上的武林大會,往往先上去的都當不了盟主。”

雁兒問:“為什麼?”

我說:“一是武功套路都有拆解之道,你在台上時間太長,總會被人看出破綻。二是底下那麼多挑戰者,就算你不被人打死,最後也會累死。”

雁兒說:“可是我沒有什麼武功家數。而且,我隻是上去站一站,更不會累死。”

我心想也是,就在這時,已經有個挑戰者飛了上去。

這人禦劍之術顯然沒有剛剛那位熟練,慢悠悠小心翼翼落在台上。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就衝了過去,但是畢竟年少沒有打鬥的經驗,衝到一半不知道衝過去之後究竟該做什麼動作,又都退了回去。接著兩人就繞著擂台轉圈,轉到第三圈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兩劍交鋒。

兩人動作都極其笨拙僵硬,但戰了幾個回合,後來者發現對手的劍法比自己更加笨拙,於是信心大增,一通亂劍將其逼到擂台邊緣,眼看就要掉下去。

精通禦劍的那位兄弟本能地將劍往空中一拋,又開始禦劍飛行,後麵那位兄弟也禦劍追了上去。

台下一片嘩然,因為大家從沒見過禦劍在空中的打鬥。不過立即大家又失望了,因為禦劍那位哥們兒自忖打不過,隻顧跑,但後麵那位一直追,卻又追不上。兩人又開始繞著擂台上空轉圈。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轉到第十圈的時候,觀眾受不了了,紛紛扔石頭抗議。

這時作為裁判的大師哥站了出來,將兩人都逐了出去,並安撫了觀眾情緒。

比武繼續進行,這之後上來的人顯然較之先前兩個更加不如,比賽進行得非常緩慢,幾乎都是眼神交戰。

照此速度,恐怕比到明天早上也比不完。無奈之下,大師哥結印施法,又調出一座擂台。

“我等不了啦,”雁兒眼神一動,一把長劍出現在她腳下,烏發飄飄,飛向擂台。

台下一看來了個小姑娘,頓時許多人搶著上台,這麼一搶,空中撞暈了兩個。大師哥趕忙維持秩序。

師父不知道什麼出現在身旁,他對台上的雁兒喊道:“隻要嚇退對手就行,不可傷人性命。”

雁兒一笑,“是,師父。”轉身雙手一舉,無數把長劍憑空出現,黑壓壓籠罩出一片靈力大陣。她雙手叉腰,仰頭狂笑,對著台下叫囂,“老娘就坐在這裏,不怕死的盡管上來。”

眾人被她的氣勢震住,峰頂頓時鴉雀無聲。那些搶著要上的人瞬間掉頭去另一個擂台,後來雁兒就這麼坐了一早上。

冠軍其實已經定了,大家都在另一個台上爭亞軍。

但由於雁兒獨霸一台,比武的速度仍是很慢。眾同門逐漸發現眼神是殺不死人的,眼神交戰也漸漸變為唇槍舌戰,比武大會一時變成罵街大賽。然大家來自五湖四海,罵起人來多要涉及方言,因此大多數情況下彼此是不知道對方在罵什麼的。到了最後,其實比的是誰的嗓門大。

大師哥找到師父,覺得這大會越來越不成體統。

師父說:“誰叫我們事先不製定規則,就算製定,誰又能想到這一幕。”

隻見台上一人被罵哭了,舉劍要自刎。師父眼疾手快,將他的劍奪了下來。

師父對我說:“你上去。”

我說:“我上去做什麼,冠軍早就是師妹的了。”

師父臉一沉,“為師早就說過,比武不為爭強好勝,重在參與。”

“況且……”我說:“況且我連靈都沒悟出來。”

師父說:“這件事情你在理解上麵有錯誤,等比武大會完了我就告訴你。現在你上台就對了。”

我無奈隻好偷偷取出阿長,飛上台去,奇怪的是,這回一點嘲諷的聲音都沒有。大家的眼神有古怪。

我和台上的對手對峙,這人已經罵倒了許多對手,著實是個勁敵。我正回憶沽春樓裏那些姑娘平常對罵的精華,對麵的人卻忽然認輸。我心想,我看起來很會罵人嗎?

大師哥在下麵喊:“還有人要上嗎?左邊是獨孤雁兒師妹,右邊是南陌師弟。現在都缺對手。”

“師哥,”雁兒衝我笑:“我們倆無敵了。”

底下的人麵麵相覷,議論紛紛,也不知道在議論什麼。其實我什麼都不會,不過是掃了兩個月峰台而已。師父說,如果一件事情你可以連續做兩個月,那麼一定不會是徒勞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