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哪怕是瑾染姑娘,也配不上您的道歉了?”
在場所有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了洪秋身上!瑾染是誰?五行大陸追求者無數的第一名伶,她的名字在哪兒都是一個魔咒,困住了男子的心。而在吉明,這個不知所謂的女人,竟然敢對自己的女神出言不遜,已然觸犯了眾怒!
目光不好看地投到了洪秋那裏,原本還以為是個俏佳人好搭訕一番,但是和瑾染比起來,這女人的容貌又算得了什麼。眾人隻道是因她為洪家小女兒而給幾分薄麵,不敢出言嗬斥,於是滿亭竟然維持這種詭異的氣氛,安靜極了。
洪秋氣得臉都綠了,看向獨孤木落得目光不再僅僅是嫉妒,還有無可替代的怨毒!賤人,果然還要報她的仇,平日裏一聲不響,一說起來,自己就被她一步步繞到圈子裏去!如今她進退兩難,不向春櫻道歉,勢必遭到眾人擠兌,在場的男子多半是為瑾染而來,自己汙辱瑾染,怕是會泡了覓一位良人的美夢。但是道歉!她洪秋憑什麼要向春櫻道歉!不就是一個小小的歌伎嗎?向這麼一個歌伎道歉的話,她以後還怎麼抬起頭來做人!
再看一眼對她怒目而視的眾人和神色淡淡的獨孤木落,氣得她想把這個女人千刀萬剮,她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
見她久久沒有回應,現場的氣氛也越來越沉重,獨孤木落恰到好處地又添了把火:
“看來姑娘,是對本尊的見解,默認了。”
一直低著頭的洪秋氣得渾身發抖,忍不住破口大罵:
“獨孤木落,你血口噴人!”
“哦?”她似乎驚詫地開口,“''血口噴人''這四個字,可不是我所作所為,明明是姑娘先對本尊說的,春櫻姑娘名氣再大,也隻是個賤伎,配不上您的道歉!然而本尊猜測一下,是否瑾染姑娘也配不上呢,姑娘久久不答,本尊好心揣摩一下姑娘的心意,姑娘不認同也罷了,怎麼能說本尊血口噴人呢?!”
她一副委屈十足的模樣,墨黑的眸子裏似乎還有水光閃爍,嬌嬌弱弱地如同一株風中芙蓉,讓人不禁升起無限的保護欲和自責來。
在場的男子見她一副被嚇壞了的模樣,都動了惻隱之心。是啊,人家就好心地問一句回答,換來不識好人心的破口大罵,實在太沒有禮節,看向洪秋的目光更是不善。
“好了。”一位麵目溫順的男子走了出來,開口道:“洪姑娘,給人說法吧。”
一語雙關!獨孤木落狐疑地望著他,仔細想想記憶中好像沒有什麼人的形象能與其重合。那就怪了,他說這話,分明是維護自己的,既然無親無故,他又為何冒著得罪洪家的危險,替自己討個說法呢?她按下心頭疑惑,無論如何,這份人情她都得記著。
洪秋自然是氣極,抬頭狠狠地看向出聲的男子,在瞥見他的容貌之後,麵上竟然出現了深深的忌憚,素來囂張無比的眸底,竟然閃過一絲名為恐懼的情緒!
這一切都沒逃過獨孤木落的眼睛,疑念也越來越濃鬱,不單如此,這人身上,她還隱約感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淺淡的藥香,被蓮香很好地掩飾了過去。
洪秋恨恨地跺了跺腳,向著瑾染不情不願地微微欠身,道:
“春櫻姑娘,剛才多有得罪了。”
瑾染立即從善如流地答道:
“洪姑娘哪裏的話,原本就是件小事,春櫻也並非小雞肚腸之人。哎呀,快快請起。”
說完親手穩穩地將洪秋扶了起來,語氣很是關切。一副假情假意的樣子,讓洪秋手中的帕子又使勁地扭了幾扭。
她雖然驕橫,但也不傻,獨孤木落幾句話把自己逼到了風尖浪口,生生向一介歌伎道歉,這春櫻便是更狠,毫不客氣地應下了,不正說明她真的有錯?可是她又無言以對,人家都說這事件“小事”了,還親手扶你起來,自己再說下去,倒不是更加成全了這賤伎“寬容待人”的名聲?
瑾染這麼一扶,洪秋不得不打碎牙齒往肚裏咽,而且果然博得了在場不少人的好感,將許多目光友善地放在了她的身上。洪秋自然是肺都快氣炸了,自己受辱反而幫助了仇人,心裏像吞下一團火焰,在喉嚨口咽不下,吐不出,卡得格外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