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銀鉤鐵畫(2 / 3)

衛勝心中一沉:“九重天終於還是要以蕭玉貞脅迫真神出來!”

天高闊遠,萬物寂寥,蒼茫雪海一望無際,向遠方更遠處無限延伸,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幹幹淨淨,清清涼涼,恍如琉璃世界,銀裝素裹。

龍飛一路疾奔,體內真氣流轉不息,似乎整個人已經與天地萬物連成一體,目睹崇山峻嶺就覺雄壯巍峨,氣勢陡然增強;俯視大江大河則感愜意暢快,內息綿綿不絕。

朝北府郡趕去,一路北上,沿途風景變幻交錯,丘陵湖泊,林海雪原,峽穀險灘,應接不暇,每每令他感歎自然造物的鬼斧神工。穿山越嶺時但見林木蕭疏,怪石嶙峋,山中飛泉瀑布,溪水清流。紮筏渡河時又睹水流湍急,崖壁險峻,河岸枯草連綿,白雪皚皚。身處雪粉揮灑的銀妝世界,龍飛內心平靜自然,隱隱生出嘯傲山林的思緒情感。

北府郡是蓬萊國三十六郡之一,地處北方,遠不如中南部溫暖。此時又正值嚴冬,風雪大盛,兩丈開外不辨人獸,長途遠行極為艱難,路上已很少見到行人。

出了林海,龍飛本打算一直沿路北上,再過幾日便可抵達北府郡境內。但連日大風大雪阻了行程,他速度放緩,還得打尖休息,就又延誤了兩日路程。

這一日午後,龍飛來到一家村店采購些補給,酒鋪建在林中,高大堅實,構建巧妙,以六株大樹為梁搭建,牢固結實,四周林木合圍,也勉強擋住嚴寒風雪的侵擾。

龍飛踏步入屋,凝神掃視,除了堂前掌櫃的和三個體型彪悍、精明能幹的夥計外,屋內隻有兩個客人,其中一人是個年約四十許的中年漢子,另一人是個少年。那中年漢子麵色浮白,雙目黯淡,渾身虛軟無力,風雪甚嚴,吹進屋內他便止不住地咳嗽。龍飛一眼就看出他受了嚴重內傷。那少年約莫十七八歲年紀,眉目清秀,舉止不凡,倒像是落魄在外的世家公子,路上吃盡苦頭但已顯出堅毅擔當的神色。他一手輕輕拍打中年漢子的後背,一手推過熟牛肉,道:“這個暖和,吃這個罷。”

龍飛心中一動,咦了一聲,那兩人齊齊朝他看來,病態漢子氣勢大增,雙眼精芒暴射,充滿敵意地盯著龍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龍飛聳聳肩,表示自己並無敵意。他已聽出那少年的聲音,正是當日在醉仙樓吵嚷著要去找他們報仇的人,想必這個中年漢子也是當日那人,隻是不知遇到了甚麼仇家將他打成重傷。

一個夥計連忙上前引路入座,龍飛選了那兩人鄰座,叫了兩斤黃酒和五斤熟牛肉。

剛一入座,異變頓生。

一道似有若無的劍氣悄無聲息沒入那個夥計後心,他來不及哼上一聲便直挺挺倒下。緊接著無數道強勁凜冽的真氣組成劍網,頓時將這座酒鋪割裂成無數碎片,木屑紛揚,房屋轟然倒塌。

雪霧茫茫,四周異常靜謐,一個敵人也不見。隻見風雪大作,呼嘯聲此起彼伏,林中樹梢上一團團粉白雪球抖落掉下,扯棉飛絮似的紛紛揚揚。寒風肆虐,又揚起地上無數雪花,四處紛飛,粘在眾人頭發上、臉上、脖子上和衣衫上。風勢太急,吹得他們睜不開眼。幾人暗暗運氣沉身,以防讓大風吹走。

那兩個夥計剛要破口大罵,脖子瞬間飛過一串血珠紅線,他們驚訝地低頭想要看清脖頸,忽的也直撲倒地,鮮血汩汩流出,熱氣騰騰,頓時浸紅雪地。

掌櫃的遍體生寒,待要發足狂奔,雙腿忽然折斷跪倒在地,“饒命”兩字正在喉中尚未吐出,整個人砍瓜切菜似的被剖成血淋淋的兩片,鮮血噴灑,又被風雪吹散,突然結成一串串殷紅血珠,圍繞三人團團旋轉,氣氛妖異至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