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波濤洶湧(1 / 2)

那人的話粗俗露骨,聽得文晨一陣皺眉,打小就擁有養好教養的她實在難以“消化”那人的話。馬佳氏還好,他看看文晨的臉色,猶豫了片刻就大膽地推了推那人的肩膀,還不待說話,那人就一下子“彈”了起來,怒聲嗬斥馬佳氏:推什麼推?本小姐的衣服豈是你這種小蹄子能碰的?告訴你,這可是蜀錦金繡的料子,碰壞了你賠得起嗎?看你身上的料子,這麼素,一看就不是值錢的!“說著,還顯擺起身上的衣裳來。

文晨的眉頭鎖得更緊了,聞言嘴角更是不住地抽了下,還真是”無知者無畏“!眼見一場爭吵即將開始,文晨掃了眼西亞間的座位,卻隻見一個空位,寫著”馬佳茹雨“,回首看了看自己身邊的馬佳氏,似明白了什麼,上前一步迎上那人的目光,不失禮儀卻不輸氣勢地回敬那人:”馬佳小姐錯坐在自個兒的妹妹拉上倒情有可緣,隻要馬佳小姐不覺坐在庶出妹妹的位子下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便也無甚大不了,隻是李娟璃小姐,據我所知,您是鑲白旗,照理不應在西間用膳,此事說小可小,可若有心人可以為難小姐,告到了哪位娘娘甚至皇上那裏,說您逾越、藐視宮規,隻怕小姐難以善終呀!“說話間,許多秀女都一副看熱鬧的樣子盯著她們幾人。

那人(李氏)越聽臉越紅,直到最後紅的像團火在她雙頰上燃燒,她畢竟是沒理的那個,又死要麵子,所以裝作麵不改色地說:”哼!本小姐今天心情不錯,懶得與你們吵,今日就算是本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與你們吵,讓你們好了!馬佳茹雨,我們走。“言畢,狠狠地瞪了文晨一眼,才趾高氣揚地走開了。

文晨淡然地目送兩人離開,才扯住馬佳氏,拉她坐下。馬佳氏的神情有些複雜,有驚恐,有愕然,有失措,更多的是欲言又止,半晌才有些結巴地說:”馬佳茹雨…她…平時…才不是這樣乖覺的,她…張狂得很!“

”我知道,“文晨從小愛看別人的眼睛,從馬佳茹雨的眼睛裏,她看到的決不似她外表所表現出來的乖覺,反而似深不見底的洞一般,”快用膳吧!“

用膳,學習禮儀,用膳,學習禮儀,用膳,休息,就寢……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了,有規律,卻很乏味,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遲佳冰雨被雨琦杖責二十,學習禮儀的時候也隻能趴在床上。

新年愈來愈近了,今天是臘月二十七日,再有三日……”咚咚咚——“門那邊傳來敲門的聲音,馬佳氏與莫佳氏都不在,已是傍晚時分,想來是找自己的,興許是大姐。文晨這般想著,套上放在塌邊的花盆鞋。打開門,卻是一個文晨不認識的陌生女子,女子長得很是標誌——水靈的大眼睛,小而挺的的鼻子,微微泛紅的雙頰和紅潤的櫻桃小唇,再配上一身的淺粉衣飾,一看便是個甜美的人兒。然而,當文晨的目光落在女子的發鬃時,臉色霎時大變,對著女子便是一個標準的裏:”臣女給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女子有些驚訝,一撫自己的發鬃,臉色頓時無比尷尬,吞吞吐吐地說了句:”本來,還想裝成秀女呢……“女子的發鬃上,插著一個鑲粉紅色珍珠的銀質步搖(注:此書中隻有娘娘等級的才能配戴步搖)

”不知娘娘怎麼大駕光臨臣女的寢閣?可是有何要事?若您不介意的話肯否賞臉進閣喝杯熱茶驅驅寒意?“文晨邊說便做出”請進“的動作,欲引女子入閣。女子倒也沒推托,徑直進了閣內坐下,自個兒倒了盞茶便一飲而盡,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看得文晨幾乎站在了原地。

女子引進杯中的茶水,便幹脆利落地起身走了,走時不忘扔下一句”謝謝“

文晨有些莫名,搖頭,收拾起茶杯,拾起書來繼續看,卻是怎麼也看不進去,腦海裏滿滿是那女子的身影,一段簡短的畫麵,卻在她的腦中無數次地重複回複,尤其是她與那女子對視時的情景,女子的眼眸中,有天真,似乎可以一眼到底,可文晨憑著這麼多年的看人經驗來說(多半是在看媛秀府上的福晉、侍妾),好似乎…並不是她外表那樣……

次日文晨方知,昨日那位女子是三阿哥恪夜的生母貞玭葉宜貞。

之後的幾日又是平靜,像無風的湖麵,沒有一絲漣漪。而當日晚,貞玭葉氏”串門“完畢,回到西宮的睱月閣(她的居處)後,臉上的表情早不複之前的熱情,取代而之的是冷若冰霜的表情,她慢慢地飲盡宮女明月遞來的茶水,淡然問道:”西湘閣住了哪三位秀女?“一旁的宮女明月聽得這話,便很快從袖中掏出一本小冊子,翻看了一下便將冊子呈給了葉氏,垂首回答:”回主子的話,西湘閣住的是佟佳文晨、馬佳月琴與莫佳和露三位玘小主。奴婢以為主子您遇到的應是佟佳小主,乃京城裏有名的‘四季姑娘’中的‘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