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決【長安飛雪】(3 / 3)

臨屏現在回想起來也是一陣心驚膽戰,可他那時心裏卻滿是納悶,他的其他三位皇兄呢,他們又在紙上寫了什麼?直到他抬起頭看到護衛在先帝身旁的大將軍,千羽瓊衍,他就拿著劍立在地上,雙手撐在劍柄端上。可他劍身上的血液還沒來得及幹,那些殘留在上麵的血液就順著劍身慢慢流在地麵上。

後來臨屏後背滿是冷汗的走出了金鑾殿才知道,他是最後被召見的,可他那三位提前被召見的三位皇兄卻再也沒能從金鑾殿走出來。這時他才明白,父王為了能讓他順利的接管這座龐大的機械,已經幫他清除了不久後登基的最大隱患。

良久,正心宮內瓊澤和臨屏都沒說話。酒壺被隨地打翻,酒水流淌在地麵上,酒香向四周飄散。窗外下著鵝毛大雪,秋季一過北方大洲的寒流漸漸蔓延到了奧古蘭,風雪交加吹打著還沒來及關上的窗戶吱呀吱呀作響,在空蕩蕩的宮殿內這聲音是那麼刺耳。

“陪你征戰了這麼久,這蓬萊大陸的地圖過了這麼多年,看起來還是那麼大,真正看久了忽然覺得這片疆域更加無邊無際”瓊澤看著眼前的地圖出神好久,語氣卻是苦澀。

“你聽說過奧斯克嗎?或者說,幽冥穀幽冥森林北外圍。”臨屏問道

瓊澤不解的看著他,等待他的下文,不知道他為何會突然提起國境內這麼偏遠的小地方。

“前幾日我在哪裏死了一個兒子,六皇子落日.耀”雖然臨屏的語氣雲淡風輕,但瓊澤的臉上卻滿是凝重問道“是鄰國動手了嗎?探子有沒有什麼消息?”

“軍機處的探子有什麼情報你這個大將軍會不知道?我本來是很看好耀兒的,他讓我看到了我們落日家男孩該有的勇敢和血性,卻比我更寬容。那支逃回來隻剩下幾十個人的黑月鐵騎軍機處卻怎麼也敲不開他們的嘴得不到有用的情報,他們隻死認一點,奧斯克的雨嫣一族叛變了,”這時他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繼續說道“隻是這群蠢貨,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我雖然不知道他們幹了什麼,受誰的指使,但是我隻是派我們落日家的皇室去曆練,去幽冥穀的外圍收集魔晶核跟靈獸丹會逼得與帝國一直相安無事的雨嫣一族連護族大陣都發動了?”他的語氣裏殺機盎然,連同周圍的空氣都冷了幾分。

“當年你父親大將軍和我父王都不敢與這個家族有過多交集,他們很多年前向我們奧古蘭借了一塊領地安生在偏遠的最北邊而且還鄰近昆侖山脈,每年象征性的給我們奧古蘭交稅用一個殖民地的身份來掩蓋他們的真正麵目,這些都是奧古蘭的最高機密,當初我還以為那幾雙推動蓬萊風雲變動的大手要開始有所動作,可從先帝到現在都沒有後續,一天沒有個結果我就內心不安,畢竟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耍謀略就如同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複。”

瓊澤聽完臨屏的一番話也是一身冷汗,後背就像被刀劃開,又有數不清的螞蟻在後背爬動。

“這就是一盤棋,下棋的人風輕雲淡,舉手投足間皆是生死,而棋子卻是惶恐不安,血流成河。”瓊澤不禁歎道

臨屏背對著他,抬頭看著身前繪於獸皮上的巨大蓬萊悠悠說道“是啊,一不小心錯一步就滿盤皆輸,武道之爭,國家氣運之爭除非修為登峰造極,不然那是個人之力可以抵擋,可是如今,這個大陸最強有力的一位棋手已經老了,已經漸漸的失去了對整個大陸將近上百個國家曾有控製而其他幾位還在舉棋不定,瓊澤,和我有生之年和我與世人再爭一番如何?”

瓊澤微微一笑,從窗口吹進來的寒風揚起他的衣袍和發絲,他單膝朝著背對著他的身影跪下,一手淩空一抓,一隻盛滿酒的酒杯飛到他手中,他雙手恭敬地端著酒杯,深深一拱手隨後將杯中的酒一詠而盡。最終有力的說出了三個字“臣,願往。”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