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嫌棄,這個店至少30年。”程平萊到也不在意在一個陌生人麵前,繼續抽著煙,他點了羊肉湯,還讓老板多放蒜葉和胡椒。
不多時分,一鍋飄著一層綠色蒜葉的羊肉湯就上來了,老板應該也是認識程平萊的,他客氣的遞過一根煙,還拿了一小瓶酒給他,“今天請你喝個酒。”
“我還在上班,不能喝酒。”程平萊拒絕著,現在誰敢在工作期間喝酒、搓麻,除非是不想這頭上的國徽了。
“行,放著。等你哪天下班了,我請你喝。”老板看來也是個爽脆人,他也不強求,就收起了酒瓶。
“來,嚐一碗。”程平萊先給宇文瀾哲盛了一碗後,自己也盛了一碗,加了辣子,“這東西啊,就是要重口才好吃。”
宇文瀾哲輕輕抿了一口湯後,一股子怪怪的味道直衝鼻子,他知道這是羊肉的膻味,他的微表情,當然逃不過程平萊的眼睛。
“你常年錦衣玉食,自然吃不習慣這些粗糙的東西。吃吧,羊肉有了這股子膻味才夠正宗。”
宇文瀾哲骨子裏是不喜歡吃這個,但他不會去不禮貌的拒絕這個程叔叔,好在,自己還能忍受,學著程平萊的樣子,也加了點辣子,立刻舌尖就如火燎一樣。
程平萊立刻讓老板拿點涼水來,讓宇文瀾哲喝一點,緩緩嘴裏的辣,“這家店的辣子,是出了名的辣,好多人喜歡這裏,也是衝著這裏的辣子來的。”
宇文瀾哲吃了幾口後,鼻尖上果然冒出來星星點點的汗水,他停了筷子,“程叔叔,我其實回國有兩年了。”
“曾記得,你父親提起過你2次,但由於工作關係,他不會多說家裏的事情。”程平萊遞過煙,“抽煙麼?”
宇文瀾哲接過煙,看了一下後,“我平時抽外煙多,國內的煙,太衝了。”
“外煙沒勁。”程平萊是個老煙槍,他突然話峰一轉,“你是不是也在調查你爸爸的真正死因?不然你是不會來找到我的。”
宇文瀾哲很平靜,他沒有局促不安、沒有驚慌失措,他點頭承認,“我整理我爸爸生前東西的時候,就看到了程叔叔與我先父應該是走的最近的。我一直也在關注你。”
“我們曾經是戰友。”程平萊突然喉頭一緊,他也不想回憶那天的場景,“你父親,是個偉大的警察。”
“偉大,隻是他的職業。他卻是最不稱職的父親。”宇文瀾哲臉上神情帶了些調侃,“我有的時候,甚至不記得他對我笑是什麼樣子的。”
“我們這一行,哪個不是犧牲了常人不能舍棄的東西。”程平萊似乎也是在說給自己聽,多少年了,他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女兒已經上了高中,已經出落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在他的記憶中,女兒還是帶著紅領巾的小學生。
“程叔叔,我知道我父親工作的特殊性和保密性,我也知道,他會犧牲,可我想知道,我父親為什麼會被發現,他完全有能力全身而退,有能力周旋。”
程平萊心下也清楚了,這個看似文弱的白麵書生,也是有備而來的,他歎了一口氣,“你父親的案子,已經結案了。”
“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宇文瀾哲淡淡地,卻是擲地有聲的吐了這八個字,“程叔叔,一個有著25年臥底經驗的老探子,你認為他會弱智到暴露自己麼?”
“如果對手夠強大,這中間是會有變數的。”
“那變數是什麼?”宇文瀾哲步步不讓,“背叛?出賣?又或是被遺棄?”
“你外國片看多了。我們不會遺棄任何一個我們的人民戰士。”
“這是官話。”這個年輕人無奈地看了程平萊一眼後,不過他並沒有遷怒於程平萊,他恢複了心平氣和,“我隻想知道真相,沒有來興師問罪的想法。”
“你有權知道真想,但你不能做踩紅線的事情。”
“程叔叔,我心裏有分寸的。我隻是行使我公民的權力——知道真相。中國是個法製社會,我想,我這是合理的要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