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平萊並沒有去接宇文耀的話，他說，耀兄，我們的製度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宇文耀見程平萊是用這樣的言辭來回答，也就沒有再多問什麼。他知道，這個人對他的戒備。兩個人到了茶樓後，要了一個兩個人的包廂，進去後，就鎖了包廂門。
水在壺裏沸騰，程平萊用茶則把茶葉放進了壺中，慢慢衝入了沸水，立刻茶香四溢開來。宇文耀的手指敲打著台麵，“平萊，我們認識多少年了，你還是把有的話隱瞞著，沒有對我直說。”
對麵的這位老警察，濃眉一挑，他還是習慣性的抽煙，“我對你宇文耀，不需要彙報任何工作吧。”
宇文耀一臉的冷笑中，是對程平萊的不滿、還有不想多去言語什麼——打心底裏，他對這個沒有什麼好的感覺。
包廂裏的空氣在漸漸冰冷、凝固著，兩個人隻是喝著杯中的茶，唯一默契的就是，看見對方把茶喝完了，就拿起公道杯，把茶水給對方添滿。
“這總是叫人喝茶，是不是代表逐客了。”宇文耀這回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了。
“你從來不是我的客。”程平萊根本沒有笑，他還是不斷的抽煙，雙目平靜的看著對麵深不可測的男人。
兩個人，加起來說了十多句話後，實在是聊不下去了，程平萊說了聲，隊裏還有事情，要先走了。宇文耀當然也不會說客套話，他坐在椅子上動都不動，說了最後一句，我來結賬。
程平萊老實不客氣，說了聲，好，就消失在門外，他如疾風走了一陣後，才放慢了自己的腳步。在一根電線杆子上直挺挺的靠著後，一摸口袋，發現煙沒有了，就看看四周，有沒有小我店去買包煙。
買完煙後，他就準備回隊裏，卻發現不遠處一直有個人一直看著他，是個年輕人，眉眼間有幾分熟悉的感覺，他是警察，總是警覺著，他索性走近了這個年輕人，看清了他的臉，相當的俊美。
“你跟了我半條街，找我有事情麼？”
“我叫宇文瀾哲，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是特行大隊的程隊吧？程平萊。”
“你是……宇文？”程平萊還是驚訝的，他知道宇文濤是有個兒子，但沒有任何的概念，這個孩子已經是成年人了，而且由於家裏的原因，這個孩子常年是在國外生活的，這次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麵前，為了什麼原因，自己多半也能想到了。
“我能叫你程叔叔麼？”宇文瀾哲的臉上，漾了幾絲友好的笑容，他身上沒有宇文濤的那種利氣，當然更沒有宇文耀的戾氣，就是一個文質彬彬的海歸，乍一看，甚至有弱不禁風的感覺。
程平萊點點頭，想到了宇文濤的樣子後，就點點頭，“你從國外回來了？”
“爸爸犧牲後，我就回國了。”宇文瀾哲是那種友好、禮貌的人，他欠欠身，站在了程平萊的身邊，我一直深居簡出，很少與別人打交道。
“這樣吧。”程平萊看看時間，“你要是有時間，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吧。”
“可以。”宇文瀾哲笑起來的樣子，跟宇文濤還是相似的，畢竟是父子，那層血緣是避不開的，“我請程叔叔吃飯吧。”
“好。”程平萊喝了幾杯茶後，胃裏到是空了，“天冷了，你喝不喝羊肉湯？”
“我不感冒。”宇文瀾哲因為身體的關係，吃東西向來挑剔和精細，“這兒的風俗，是冬天喝羊肉湯麼？”
“天冷，羊肉是驅寒。我們那個時候任務，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在寒冬臘月裏，蹲守了一個晚上，逮了人之後，就會去喝碗羊肉湯。”
“當警察，挺辛苦的。”
“不是辛苦！”程平萊搖了頭，糾正著宇文瀾哲的說法，“我們是賣命。”
街頭有一家小小的羊肉湯老店，程平萊就說，去那裏吧，味道還好。
隻是初次相逢，但因為可能是宇文濤的關係，程平萊反而對他好感起來，他招呼著這個年輕人坐下，卻看到他微皺著眉頭，坐在了店裏那沾著油漬的長板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