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10分鍾，他帶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了浴室，孟寒就要去拿吹風機，幫他吹頭發，他拉住了她，說不用了，房間裏有暖氣，一會兒也就幹了。
坐在了她的身邊，今梟說起了洗黑錢的事情，“想知道那些人是誰麼？”他低頭看著她，眼眸中是一些無奈的怒意，他接下來又是自嘲的歎息，“知道，為什麼到現在，沒有人來動我麼？”
孟寒當然知道，至少在那些名字中，可以看到似曾相識的名字，當下，她一個機靈，想起幾年前看到一份經偵處的卷宗，國有資產被一些【碩鼠】蠶食著，不翼而飛。她明白了這次的任務，她突然感覺到，程隊也隻是一個棋子，而自己隻是一個——小卒。
她不動聲色，靠在他的肩頭，心裏複雜如亂麻，水是越來越深，自己卻早已到了暴風的中心，何時被吞噬，已經不能預估了——程隊的指令是：水落石出。
“我這次定下去北京，就是想把這個事情，做個了結，背負這麼多年，我應該把這些東西都舍棄了。”他應該是下很大的決心，“接下來，就是你陪著我梟五爺，好好過後半生。”
孟寒甚至能聽出，他這句話背後是一個表麵光鮮、背後無奈的男人的心聲，“我不想當炮灰……”
她握住了他的手，又騰出了右手，撫摩著他的臉，她眼睛紅了，她在今天睡覺前把芯片中的內容全部傳給了程平萊，她突然有些後悔，她這個一舉動，不僅是把他曝在了陽光下，還把一群人曝在了陽光下。那些黑暗的東西，總有一天會大白於天下，給所有人一個交待。
孟寒隔了好一會兒，就發現他已經睡著了，因為喝了酒，他的呼吸聲沉重、有點些粗，輕輕地，把枕頭給他墊好後，就擁著他躺下，自己手又是不由自主環住了他。他動了一下，一隻大手握住了孟寒的手後，嘴裏是夢話，還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你就喜歡抱著我睡。”
……
特行大隊辦公室。
程平萊鎖上了自己辦公室的門，接到劉儀涵的資料後，他是全部過了一遍，這不看還好，一看完之後，身經百戰的他，也已經是腦門上出一層冷汗……看到一個名字，心就往下一沉，看到一個名字，心就往下再沉一格。其中，不乏還有自己的往昔的領導，還有一個是自己曾經的戰友。
他看了才三分之一，就直接關了電腦，抽煙，是他的常態，一根接著一根，他陷入了沉思後，想了一下，還是給劉儀涵留了言——任務完成，你速度撤回。他不能再讓自己的人去攪這個混水了，如果再攪下去，劉儀涵的命能不能保住，他自己都不敢確定，撤回來！這個學生必須第一時間撤回來。他不想再有太多的顧忌，哪怕是違法那些所謂的【條例】，對他來說，人，比什麼都重要。況且，他答應過孔鋒宇，不管任務是否完成，一定會交給他一個完完整整的劉儀涵，再主持他和她的婚禮……
有人在門外喊著，程隊、程隊，外麵有人找，說是你認識的……程平萊知道誰來了，他調整了麵部的情緒後，把短短的煙頭扔進了煙缸，出了辦公室的門。
來人一身黑衣，臉上刻畫著歲月的滄桑，他見了程平萊後，算是擠了一些笑容，“平萊，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耀哥。”程平萊也是擠出了一點笑容，回應了人家的笑容，其實，兩個人都笑的尷尬，“聽說，你們在查今梟？還在查鳳九爺？”
“耀哥消息靈通。”
“我當過偵察兵，你們係統內有什麼風吹草動，我會不知道，再者說了，這是個大事情。”
“立案、查案，這是正常的流程。”程平萊對他，還是心有餘悸的，畢竟當年是自己一個小小的疏忽，間接使宇文濤陷入了困境，如果不是那個小疏忽，宇文濤是應該可以脫身，安全退出……
“程隊，既然是別來無恙，我們不如出去喝杯茶吧。”
“可以。”
程平萊跟隊裏的文職交待了一聲後，就與宇文耀一起出了門，天色陰沉，看樣子，晚上又是要下雪的樣子。
“平萊，還是敬業啊。”
“此話怎講？”程平萊當然知道，他不是來喝口茶那麼簡單，“我現在就是等退休了。”
“你前途一片光明，怎麼會想到退休？”宇文耀根本不會相信，這樣的話會從程平萊的嘴中說出來。出了名的拚命三郎，怎麼會去安享退休生活。
“平萊，跟我不要這麼冠冕堂皇，沒有任何的意思。”
程平萊不理會他的激將，就轉了話題，“新開了一個茶樓，老板是揚州人。”
“聽說，上邊關注今梟已經有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