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限坐在窗邊,院子裏的知夏花在陽光下伸展著嬌嫩的肌膚,晶瑩的露水掛在花瓣上,微風掃動,花瓣輕輕顫抖著,露水被拋起,落在花瓣的中心,顫了兩下,落在泥中。
“天氣還那麼涼,你坐在這裏幹什麼?”周兒找了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葉限不知道坐了多久,指尖開始青紫。
外麵的街道上傳來陣陣叫賣的聲音,葉限的眼睛猛地一亮。
從她的方向看過去,可以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青年,俊俏的臉上掛著迷茫和懵懂。
“這不是宋公子嗎?”周兒指著街上的青年,喃喃說道。
“把窗戶關上吧,周兒,我冷了。”
葉限轉過身,冷冷說道。
周兒撇撇嘴,乖乖走過去,探著身子去夠窗子。
“姑娘!姑娘!”宋醒抬頭看見周兒探出來的臉,急忙大聲叫道。
周兒看了他一眼,砰的一聲將窗戶緊緊地關上。
“怎麼,你不是很喜歡那個宋公子嗎?他剛才是在叫你吧?”
葉限覺得自己是在和周兒開玩笑,為何卻無法掩飾語氣中的嫉妒呢?
周兒使勁翻了一個白眼,那個宋公子的眼中明明就隻有姐姐,她卻總是這樣對他冷冰冰的,背後卻又要來折磨她。
“既然你不想看到他,我自然也不想看到他。”
周兒有些無賴地說道,惹得葉限狠狠瞪了她一眼。
“今晚是水兒上台嗎?”
“不知道呢,水兒姐姐現在已經很少上台了。”
水兒現在是很多舞者的老師,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教新來的舞者技藝。
“哦。”葉限輕輕應道,失神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水兒現在已經退出了花台,再過幾年,她就會像很多風塵女子一樣,找一個真心愛她的人,靜靜地度過自己的一生。這樣的生活,對她們這些人來說,也許就是最好的歸宿。
曾經聽過身邊的人小心地議論這個從外麵流浪到南陌的女子,沒有人知道她的出身,不知道她到底來自何方。她像是一道閃電,忽然出現在南陌的夜空之中,做了三年的花魁之後,再也不肯輕易登上那個讓她著迷的花台。
隻要是她不願意的事情,她就能不去做。
什麼時候她也能這樣呢?撐著下巴,她呆呆地想,這就是水兒的魅力所在嗎?誘惑人的驕傲,沒有人可以剝去的驕傲,有多少男人想要得到這個尤物?想要將那份驕傲撕下,在那麵具下麵,到底是怎樣的一張臉?是懵懂無知,還是腐爛的惡臭?
得不到的答案總是那麼美麗。
“那就是玉笙吧。”百無聊賴地說著,其實是誰根本就不重要,她甚至連好奇的欲望都沒有,隻是想要打發這折磨人的時間。
如果她有永恒的生命,她一定會發瘋。
“葉限姑娘,外麵有人來找你。”小廝站在門外小聲說道。
“知道了。”周兒大聲應道。
“我去看看。”
周兒說著跟著小廝一起出去了。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