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等人到這兒一瞧,卦攤早已消失,隻有一個賣櫻桃的小姑娘在那兒挎著一籃子櫻桃叫賣。
吉祥問:“喂,賣櫻桃的,剛才那個算卦先生往哪邊去啦?”
賣櫻桃的小姑娘手一指:“那邊!”
乾隆道:“快走!別讓他們溜了……”
一行人趕忙追了下去。
拐過一個牆角,乾隆等人停下腳步,打量著院牆。
乾隆道:“怪呀,怎麼到了這兒就沒有人影兒啦?這兒是什麼地方?”
和珅道:“好像是鎮國公府——要不要進去瞧瞧?”
乾隆打趣道:“我看算了吧,候門深似海喲!哎,這天都要黑了,朕也有些餓了……咱們上裘翠樓去吃飯吧。”
和珅招了招手,過來一輛拉客的馬車,停在乾隆等人身邊。
“錢掌櫃,你累了,上車坐著吧,我們在地下跟著走就行啦。”
乾隆看了看:“這車很寬敞,都上來坐吧。”
“謝……錢掌櫃的!”
和珅、吉祥、小梳子都上了車……
吉祥吩咐:“去裘翠樓!”
馬車在暮色中向裘翠樓馳去。
八名侍衛前後左右如影隨形地散在車的四麵隨車走著警衛著……
血紅的夕陽在西邊群山上正沉沉下墜……
金小歡被囚在索府花園湖中間的花廳裏,手腳都被細玄鐵鏈鎖著,在有限的範圍內可以行動。
金小歡伏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睡去,燭光搖曳……
夜色迷茫,索府一片靜謐。
花廳外有四個衛兵看守著。
花園湖裏的魚兒偶爾躍出水麵,發出“潑刺”一響,嚇得迷迷糊糊的衛兵一驚一乍……
乘著月亮被雲彩遮住的一瞬間,一個黑影輕飄飄掠過通向湖心花廳的曲橋,隱在一塊假石後麵……
黑影往水裏扔了一塊石頭……
“嗵”的一聲,衛兵們瞪大眼睛看看,可轉眼又什麼動靜也沒有了,衛兵們又倚著欄杆打盹……
黑影又往同一個地方扔了塊石頭……
“噗嗵!”
一個衛兵罵了一聲,又要打盹。
黑影又往同一個地方連著扔了兩塊石頭……
“噗嗵!”
“噗嗵!”
“走,過去瞧瞧,什麼東西在鬧妖?”
“是不是你下的鉤子釣住大魚啦?”
“沒準兒是個大王八哪,那咱們就有王八湯喝了……”
兩個衛兵走過去,瞧了瞧湖麵和岸邊的葦叢:“沒有什麼玩意兒啊……”
一個衛兵從湖邊拽上一根釣絲,拿起來看看,鉤子上什麼也沒有……
“媽的!連個屁也沒有……可剛才明明有什麼東西噗嗵噗嗵的鬧騰啊……”
另兩個衛兵也從花廳那邊溜噠過來湊熱鬧……
“都別動!動一動就是死!”
一柄劍貼在一個衛兵的脖子上!
“哎喲媽呀!”衛兵軟綿綿地倒在地上,嚇暈過去。
“不許出聲!”穿夜行衣的人低聲叱道。
另外三個衛兵立刻閉緊了嘴巴。
黑影兒出手如風,迅速點了三個人的穴,三個衛兵立刻如同木偶般站在湖邊,表情姿態各異。
黑影兒轉身進了花廳。
“小歡!小歡!你醒醒!”
金小歡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驚喜地叫了起來:“姐,你怎麼來啦?!”
“這會兒沒功夫多說,咱們先離開這兒再說!”
金小歡卻仍是高興得嘮叨個沒完:“姐,他們把咱姐兒倆分著關剛一天吧?可我怎麼覺得好像過去好幾年了呢?”
金小喜拽起拴著金小歡的手鏈和腳鏈,舉劍就剁。
“當當”兩聲,劍刃崩了兩個豁兒,鐵鏈卻連個印兒都沒有。
“姐,這可怎麼辦哪?”
“這鐵鏈看來是索府的寶物兒,一般刀劍難以砍斷……”
金小喜皺著眉打量著四周,看到鐵鏈另一頭拴在一個大床腿兒上,眉頭一喜:“這鐵鏈雖砍不斷,可拴你的這個大床腿是可以砍斷的!來,待我將這床腿砍斷,救你出去後再想法兒弄斷鐵鏈!”
金小喜話音未落,嚓的一聲,床腿已被斬斷,金小喜一腳踢去,床腿便折斷了,大橡木床微微傾斜,金小喜將那橡木床腿從鏈子中拽出扔在地上。
“咱們走!”
“姐,咱們這就出去啦?”
“不出去還等啥!”
“真像做夢……那咱們快走!可我這手腳施展不開呀……”
“沒關係,我背你——快走!”
金小喜背起金小歡,推開門,一掠便已越過小橋……
就在這時,那個先前被嚇暈而未被點穴的衛兵醒了過來,扯著嗓子就大喊起來:“不好了!美人兒跑啦——美人兒跑啦——”
金小喜跌跌撞撞,背著金小歡拚命往前跑……
金小歡急道:“姐,快放下我!你先逃出去再找大哥二哥來救我!”
“別慌,穿過前邊葫蘆架,飛出院牆,咱們就逃出去啦……”
避暑山莊。澹泊敬誠殿。
乾隆站在案前,看著案上剛剛寫好的“自譴書”叫道:“吉祥——”
“奴才在!”
“將朕這自譴書送到禮部,讓他們抄上它二百張,連夜城裏各處張貼!”
“嗻。”吉祥恭敬地拿起案上的“自譴書”走了出去。
索府。夜。
許多盞燈亮了,眾高手提著燈籠舉著火把跑了過來……
“人哪?往哪邊去啦?”
“那邊——往葫蘆架那邊跑啦!”
眾高手立即向葫蘆架方向追去……
越追越近了……
金小歡急了:“姐,你快走!背著我咱們誰也跑不了啦……”
金小喜道:“別胡說!咱姐妹死也死在一起!”
金小歡怪叫道:“別介呀!姐,咱不能死!我還有事兒托付你哪——姐,你出去後,趕緊去找皇上大哥,你就告訴他,索倫他想謀反,要害大哥哪!這事兒很重要!你快走!快走!你逃出去或許我還有救,你要是逃不出去咱倆可就誰都沒救啦……”